【冰漾架空】第三個奇蹟 章之十--醞釀中的果實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害怕,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這麼多, 更不知道他究竟不希望冰炎誤會什麼, 但,他想, 也許已經不單純了…… 章之十──醞釀中的果實 車子才剛停到褚冥漾的住處前,他就匆匆道聲謝下車,然後下意識抬頭看向自己住的單位──仍是漆黑一片,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最後連跟千冬歲說聲再見也沒有,就直奔自家門前。 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劇烈的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他無法分清楚究竟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跑上樓的關係。 拿出鑰匙開門,屋內果然如剛才在外面看到的一樣,沒有開任何的燈,看起來像沒有人一樣。 他嘗試的呼喚著:「冰炎?你在嘛?」 摸索著電燈開關,打開,屋內頓時亮了起來。 然後,他才看到有個人影坐在沙發上,正是他要找的那人:「冰炎?怎麼不開燈?」 後者則轉頭看向他,毫無機質的眼睛在褚冥漾眼裡帶了三分質問,縱然他知道冰炎並不是人類的事實。 「不需要。」 原本以為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案,當褚冥漾想再說些什麼時,冰炎的回答讓他暗自鬆口氣。 這一放鬆,他才感受到受傷的腳又傳來刺痛,痛到讓他直接往地板上跌。 一隻強勁的手臂拉住他,沒讓他屁股著地,省去皮肉之痛,還扶著他坐到坐墊上。 拉過受傷的腳,替他按摩。 自從提爾說這隻腳要慢慢按摩做復健之後,冰炎就自願接下按摩師的工作,每天在褚冥漾洗完澡之後就拉過他的腳,力道不輕不重的按壓。 這是否代表冰炎根本不在意,只是褚冥漾的多想? 才這麼想著,就聽到冰炎開口:「你不在學校。」 也許對冰炎是個單純的敘述句,但聽到褚冥漾耳裡,隱隱帶著質問。 沒想到,那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開口,雖然錯不在他,但是翹課是事實、讓冰炎等、讓阿利警官找人都是事實。 心裏頭亂成一團,看著冰炎的眼,褚冥漾只感到害怕:「對……對不起!我今天下午被千冬歲帶回去了,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所以…..所以……」 冰炎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看著褚冥漾,毫無表情、感受不到任何情感的方式,讓褚冥漾感到更慌,低下頭,不敢繼續和冰炎對看。 「雪野……?」 輕輕一個回問,聽在褚冥漾耳裡反而更像一句怪罪,他一抖,連解釋的話語跟著結巴:「對……我今天……今天下午又被拖到廁所去……」 說到這句話,他一頓,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抓住冰炎的手:「我……我沒事!千冬歲他們救了我。我想大概是我的樣子太狼狽,所以千冬歲才帶我去他家休息!」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激動,生怕冰炎誤會他一絲半毫。 點點頭,似乎是表示明白,冰炎沒有再開口說任何一句話,他也只好閉上嘴巴,像個做錯事正在等待被責罰的孩子一樣。 「我的計算結果顯示你回來的機率低於百分之十。我無法判斷是否該留在這裡。」很久,冰炎才開口。 一愣,褚冥漾的胸口頓時就像被開了一個大洞一樣,頓時毫無重心。 他這才想起,和冰炎相遇之前他也是一樣一個人留在那棟黑漆漆的屋子裡,也許是陪伴著過世的主人,也或許是在等待。 有那麼一瞬,他鼻酸了,彷彿看見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 「對不起……對不起……」 相較之下剛才的害怕,現在褚冥漾心中只有滿滿的愧疚,還有一種他無法形容的情緒。 以前,從來沒有人會擔心他,包括有了朋友的現在,都沒有像現在一樣感受那麼深刻。每天的每天,受了傷之後回來面對的還是只有自己,沒有想過有人會等他回來的感覺。 冰炎卻辦到了,即使他無法擁有感情。 有什麼變了,褚冥漾有這種感覺卻說不上來。這些日子變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快,他抓不住只能被動的接受。包括遇見冰炎、阿斯利安,和千冬歲、萊恩他們交上朋友,處於被保護的狀態,想要做些什麼的心態。這些不是不好,只是變化的太快讓他感到有些害怕,不管是對於自己還是對於別人。 千冬歲幫他請假這回事似乎又在校園中傳開,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同學們看他的眼神又變了,似乎是確定了某種消息。連老師的神情都帶著一種無藥可救的無奈。 不太好受,但是卻又有一種隨便的感覺,反正他的名聲從來沒有好過不是? 「又是你。」 一句明顯是針對他的話語傳進耳裡,褚冥漾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了解到底是誰在跟他說話。 原來是那天壓他到廁所的兩人。 「沒想到一回來學校就看到你,真穢氣。」 他沒有答話,只是側過身想要繞道。 「喂,敢跑?膽子變大了嘛?」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帶了強制的意味。 褚冥漾淡淡的看著他們,他不想與他們再起爭執。更正確說來他只是不想要惹上麻煩。 「這傢伙瞧不起人啊……」 「混帳!別以為雪野罩你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跟著,拳頭就迎面朝他揮來。 他不知道該躲還是不躲,躲了似乎只會引起更大的憤怒,但是要他乖乖被打好像又不合邏輯。 不想,卻有另外一隻手擋住,跟著出現的是萊恩灰藍的背影。 「萊……萊恩.史凱爾!」 「滾!再不滾,我會讓你在學校混也混不下去!」 那些人頓時語塞,嘴角抽抽,瞪了褚冥漾一眼才離去。 「漾漾,你沒事吧?」 「沒事,萊恩謝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一直跟在你後面啊,只是漾漾一直沒看到。」 「咦?真的嗎?從什麼時候?」 「漾漾到學校時我就在了,歲叫我要跟緊一點,免得又有人敢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欺負你。」萊恩頓一下,又繼續說下去:「抱歉,有我們在,卻還是讓你發生這種事。」 褚冥漾頓時覺得心臟一抽,有種很難描述的感覺冒了出來,只能帶開話題:「那你上課怎麼辦?」 「歲回去會教我。」 「不好吧?」 「歲說了算。」 面對於萊恩直率的回答,褚冥漾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很想叫萊恩回去上課,卻又感動他們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本來下課後也要和你一起回家,但是我記得之前看到似乎有人陪你一起走所以就算了。」 褚冥漾頓時一僵,心中警鈴大響。 ──該不會冰炎被看到了吧! 「漾漾,他是誰?」 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冰炎的存在,但面對萊恩卻又覺得不說是不好的事情。 「歲說,你不想說就算了,他也不會去查。」 他一陣語塞,很久才開口:「為什麼?」 萊恩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們是朋友。而且你看起來和他在一起很高興,應該是不會有危險吧。」 他不知道能說什麼才能表達他現在的感覺,胸口滿滿的,似乎快要溢出來。 「謝……謝……也許有一天,我會跟你們坦白。」 最後,他只能這麼說。 萊恩拍拍他的肩膀,那兩下似乎在傳遞著無聲的鼓勵。 「對了,我都忘了,歲要我拿這個給你。」說著,萊恩就從口袋中拿出一支手機──銀色的,小巧不顯眼,但是看起來很高級。 褚冥漾一愣,張嘴後果是讓他也很想打自己的嘴巴:「我…..我沒有錢…..」 「歲說,這只是借你,省得要找你找不到,不用擔心月租費問題,裡面是易付卡。這樣對漾漾來說比較容易負擔吧?」發現褚冥漾的猶豫,萊恩繼續勸說。 看著那台手機,褚冥漾感到十分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接下,這是千冬歲的好意,可是無功不受祿,又是這麼貴重的東西,雖然是打著借人的名義,但是,還是要他怎麼接下手? 「我想,有這台手機的話,和他連絡也比較方便吧?」萊恩的話又再度響起,這一次,正好戳中他所在意的那一點。 想到冰炎對他所說的那些,他不由得眼前一黯,胸口又隱隱疼起來。 ──如果有手機的話,也比較好跟冰炎連絡吧? 他這麼的說服自己。 「謝…….謝……」最後,他還是把手機收進口袋裡。 「手機裡已經有歲、我以及喵喵的電話,想打來隨時可以。」萊恩微微勾起一笑,彷彿在跟他保證,他們會一直在他身邊。 可是,他卻無法像以前一樣受感動、感到高興。 想到這幾天內發生的事情,褚冥漾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矛盾,他知道他應該相信千冬歲他們,但是那天廁所裡的畫面讓他體悟到千冬歲他們是黑道的事實,終究不是一般人,他和他們的差距終究太大…… 加上這幾天的互動,雖然一開始就擺明著他是被保護對象,可是,當一旦實際體驗到,褚冥漾還是可以感受到這之間的不平等,不光是背景問題還有很多很多他無法形容的問題。 下意識的握緊今天拿到的手機,冰涼的機殼讓他感到寒冷,但一想到背後的心意,褚冥漾還是只能苦笑。──這份人情是怎麼還都還不了的吧? 好不容易撐到放學之後,照慣例的,褚冥漾還是拿起自己的回家作業,準備在等待的時間內完成。 但一想到今天萊恩所說的,他就皺皺眉頭,嘗試的喚了一句:「萊恩?」 果然,灰白色的人影慢慢浮現,還一臉疑惑的看著褚冥漾。 「……你不回去嘛?」都已經放學了,他留著也是常態,沒發生什麼事過,總不好意思一直麻煩人家吧。 「歲還沒要回去。」 很直接的回答,直接到褚冥漾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回去,只好繼續讓萊恩待在他身後。 不過,他也很佩服萊恩就是,竟然可以跟在他後面跟了一天,不會覺得無聊也不會覺得累。 他們就這樣,一個默默的站著,一個則埋首於作業之中,直到褚冥漾覺得該走了為止。 收拾好書包,和千冬歲會合,一起走到校門口,很普通的事情,但褚冥漾就是覺得有股怪異的尷尬感。 直到揮手道了再見,看著千冬歲家的車駛離他才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雖然已經是好朋友,但是如果一直被跟在身後,還是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不怎麼自在,即使……也許是必須的……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喂,前面的!站住!」就在褚冥漾準備過馬路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一頓,那語句、那語氣都讓他心中產生不好的預感,不由得僵直身體,想裝作沒聽到。 「喂!我說的就是你!站住!沒聽到是不是!」 褚冥漾眼前一花,原本在他後面的聲音不知道怎樣的出現在他面前,然後他才看清眼前人。 穿著外校制服,卻又不穿好,領帶未繫,鈕扣也不扣好,露出一條金項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顆被染的五彩繽紛的頭髮。 「你是上次在四眼書呆家裡的那個人吧?」那人也不客氣,劈頭就這一句。 這下,他想起來了,之前的確在千冬歲家裡看過這個人。 「五......」他差點脫口而出之前一秒想到的綽號。 如果他沒記錯......這個人好像叫做西瑞......姓什麼忘記了。 「喂,你和四眼書呆是什麼交情?」 幸好對方並沒有在意他的頓點,不然就尷尬了。 但是,問的問句沒讓褚冥漾好回答到哪去:「啊?什......什麼交情?」 「是委託人,還是小弟還是被壓榨的對象?」似乎是知道他的疑惑,西瑞好心解說他的問句。 --先生!你電視看太多了吧!這些身分是高中生該有的嗎! 他瞬間在腦海中吐槽,但是冷靜下來想想似乎又是那麼理所當然。 「喂,幹嘛不說話?」 他一愣,這才思考起西瑞剛才的問題。 他和千冬歲究竟是什麼交情? 明明是個很普通的問題,但他卻猶豫了。 在學校時,這問題是若隱若現的,沒想到,現在就要面對這個答案。 在他心裡,他和千冬歲的關係究竟是什麼?是朋友、是被保護的對象還是只是個取樂的玩具? 那一瞬,他想到很多,過去的、現在的...... 最後,他勾起微笑:「我們是朋友。」 話一出口,有什麼放下了,也有些什麼被擔起。 「嘖,真沒意思,我還以為可以輪到本大爺出馬了。」 --出......出馬? 「說起來,四眼書呆應該有跟你說過我家是做什麼的吧?」 經過這麼一提醒,他才想起千冬歲似乎說過,西瑞是...... --殺手!所以你是上門來找案子的嗎!這年頭殺手是有沒有這麼難賺! 他臉部僵了一下,壓抑住剛才想要吼出來的衝動,轉化成他要說的答案:「知道啊。」 「那替我轉告,總有一天我會宰了他,叫他把脖子洗乾淨一點。」 --同學,你在別人學校門口說這些好嗎? 他無奈的點點頭,算是答應。 「喂,你叫什麼名字?」沒想到,西瑞似乎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褚冥漾。」 「漾是吧?你這傢伙很有意思,要不要當我小弟?」 「這......不好吧?」 「哪有什麼不好,今後你就給本大爺罩了。」 他不想答應,更正確說來,他只覺得驚慌,根本不知道怎麼說。 就在這時,他看見轉角處出現了一頂熟悉的棒球帽,以及那個高挑的身影。 連忙想溜,連腳步都已經踏出去:「我......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好了,以後再說吧!」 沒想到,西瑞卻比他更快的擋在他面前:「急什麼?」 他乾笑著,看看那逐漸走來的人影,又看看西瑞:「我......」 話還沒說出口,那人影已經在西瑞身後伸手搭上對方的肩膀:「你想做什麼?」 西瑞似乎被嚇了一跳,沒好氣的回頭:「什麼做什麼,你算哪根蔥,竟然妨礙本大爺找小弟,沒聽過打擾找小弟的人會被馬踢嗎!」 有那麼一瞬,他和那人都愣住了。 --是打擾戀愛的人才會被馬踢吧!靠!我才不要和你談戀愛! 那人似乎還沒反應回來,倒是讓褚冥漾抓到機會,拉住那人就跑:「西瑞,有事下次再說吧,我先走了!」 他一直把那人拉到過兩個路口才緩下腳步:「冰炎你今天怎麼這麼晚?」 後者並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看著他,很久,才開口:「你為什麼要拉我跑?他不應該得到教訓?」 一愣,褚冥漾才想到冰炎可能誤會西瑞是那些會欺負他的同學們了:「啊......不是,他不是那種人。」 他又一頓,有些訝異自己這時做的判斷。 還沒等他回復,冰炎的回答拉走他的注意力:「但是他對你不友善。」 「啊?不友善?呃.....也不能這麼說吧,雖然是看起來不禮貌一點,但,感覺上那就是他的樣子了吧。」 「不能理解。」 褚冥漾這下可真的被考倒了,皺起眉頭思考起該怎麼能夠讓冰炎理解這個感覺:「我覺得……就像是風格吧,我之前不是說冰炎你是照顧型的機器人嘛?那是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很會照顧人。西瑞他給人的感覺就是想要挑釁挑釁的吧,可是我覺得這只是他的風格,他只是習慣這樣。」 「所以,他屬於趨近於不良少年,但不等於不良少年的人?」 一頓,對於冰炎會得到這樣的答案,褚冥漾感到錯愕,可是卻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反駁。 「呃……也許是吧……」最後,他只能搔搔臉頰,沒有否認冰炎的結論。 章之十--醞釀中的果實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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