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漾架空】第三個奇蹟 章之四 --席雷˙阿斯利安直到現在褚冥漾還是覺得, 他認識的人怎麼都是一個比一個還會耍特權, 警察不是最應該要以身作則的嗎? 居然利用調查的藉口慫恿他翹課! 章之四──阿斯利安˙席雷 褚冥漾的家不大,可以說是非常的小,大約只有六坪的空間,得塞下書桌、床鋪、冰箱、矮桌等等的家具,幸好這還是個小套房,至少上廁所、洗澡不用跑到外面去。但至少,這是他唯一可以棲身、不用擔心有任何的嘲笑、辱罵,甚至似乎連衰運也可以減低一點的地方。 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家,總覺得有股味道,不只褚冥漾聞到,連冰炎也聞到了,整個眉頭皺起來。 「呃……冰炎,可以放我下來了。」褚冥漾搔搔臉頰,踢動著腿,想要冰炎放他下來。 他好像可以猜的出來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冰炎在床舖上放下褚冥漾,然後看看四周,仍舊是沒有什麼表情,逕自走向一邊的櫥櫃,一伸手,就拿出一袋發霉的吐司以及幾個麵包。 「呃呃呃!冰炎,我來收就好,你看你要不要先回去,還是坐在這裡等我一下?」一看,褚冥漾掙扎的想爬起來。雖然冰炎是機器人沒錯,但沒有人不會在客人來的時候奉上一杯茶或是點心之類,反而是讓客人來收拾自己家裡的吧? 「你不准亂動。」冰炎搜尋四周,找到一個空的塑膠袋就把發霉的麵包吐司丟進去,還把已經酸到不能聞的餿水一併丟進去,袋口打結;附近的垃圾桶以及回收物,也一起被冰炎打包整裡,放在門口。 跟著,打開窗戶。流動的風把室內悶熱的臭味吹散不少。 褚冥漾現在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雖然說這不是他的錯,可是讓別人看到這一幕他還是覺得有夠可恥。 還好,他不是會把衣服褲子亂丟的那一類型。 察覺到冰炎不知道在做什麼,褚冥漾抬起頭,發現,冰炎早找出來他們家的抹布,開始東擦西擦,儼然有要大掃除的意思。 「等等等等,冰炎,不准動!」 褚冥漾這次直接從床上跳下來,走到冰炎身邊,壓住他的手:「你先回去,這裡給我整理,不然你就放手。」 後者的動作是停下,但是也沒有點頭答應褚冥漾的提議,隔很久才開口:「你的手只剩下左手,腳也不方便走動,身上還有傷口。你只能休息。」 「那你先回去。這些我可以慢慢做,反正又不是需要一天之內做完。」伸手推推冰炎,褚冥漾的態度很堅決。 冰炎完全沒有動,但是也沒有否定掉他的話,只是看著,似乎正在尋找讓褚冥漾休息的辦法。 「為什麼?」輕輕三個字,表達出冰炎的疑問,卻沒有說清楚。 褚冥漾愣了愣,看著冰炎,眼裡表達出被冰炎勾起的疑惑。 「為什麼要這麼堅持?」這次是擺明的疑問句。 沒有想到冰炎會在這時候問這個問題,褚冥漾頓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常識的事,從來沒有想過有對人解釋的一天。 他搔搔臉頰,嘗試性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因為我覺得這樣對你很不好意思。這裡是我家,這些照道理來說是我的事情,可是卻是由你這位客人來做,讓我覺得很奇怪,覺得對你相當不禮貌。」 「但是你是傷患,而我沒有情感也感受不到。」一句話,反駁了褚冥漾的理由。 「阿呀,這和我有沒有受傷,你有沒有感受到沒有關係!總之,我覺得這樣不好啦!」褚冥漾有種被打敗的感覺,對於這個理由他覺得好氣又好笑,不由得想要用強硬的方式讓冰炎照做。 ──更何況你這麼堅持才奇怪吧? 冰炎再度沉默,紅色的眼一直看著褚冥漾,看得他心底有些發毛,搞不清楚下一步的動向是什麼。 「我的主人受傷的時候是這麼做的。身體不好的時候就是要休息,過度勞累只會讓身體無法維持正常機能。那麼為什麼她可以讓我做,而你卻不行?」雖然訴說的是疑問,但語句以及無感情的音調讓褚冥漾有種被質問的感覺。 「身分不一樣啊,他們是你的主人,而我不是。」褚冥漾皺起眉頭,反駁。 「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你都叫他們主人了,就應該要聽他們的話,而且有些事情你也得要去做。而我不是,所以你不用做到這麼多。」這下褚冥漾的脾氣也上來了。 冰炎沒有立刻答話,似乎正在消化褚冥漾的解釋,但沒有多久,他就開口:「那麼,我承認你是我的主人?」 這句話一出,褚冥漾的腦袋瞬間空白幾秒,然後才突然爆出一句: ──冰炎你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所以燒壞了?會不會太跳痛! 「我沒有損壞,還有,跳痛是什麼意思?」冰炎似乎沒辦法跟上褚冥漾的思路,只能從聽到的字面反駁。 壓抑住自己的訝異,褚冥漾又皺起眉頭,開口問:「冰炎你是認真的嗎?」 「我從不開玩笑。」 這次褚冥漾真的被打敗,連說出來的話都顯得有些無奈:「冰炎,我不需要個機器人跟在我身邊,我只是現在不太方便而已,真的沒有必要因為這樣所以要認我當主人。」 「老實說,這些事情,我可以慢慢做,反正現在才下午三點,我還有六個小時七個小時八個小時可以去做,頂多邊休息邊做啊,我又不是工作狂,該休息的時候我還是會休息,你不用擔心。」褚冥漾仍舊試圖想要打消冰炎的念頭,畢竟,冰炎做的已經太多。 但話出口,他卻有些啞然失笑,為什麼這種對話會發生在他們身上?而他竟然會認為冰炎是出自於擔心自己所以才要攬下那麼多事?冰炎他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吧? 褚冥漾腦袋裡的話語一字不漏的都傳進冰炎的腦海中,但他沒有多做任何的回應,只是衡量了褚冥漾的狀況,分配工作:「那麼,你去擦家具,我處理地板,這樣行吧?」 沒有想到冰炎居然會提出這個提議,他雖然還想反駁,但看著冰炎的眼,又覺得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只得點頭。 ──到底是誰在堅持啊? 隔天,褚冥漾早早的起身,先是甩甩頭,等到腦袋裡清醒個七八成才下床刷牙洗臉、換衣服,不過由於只剩下單手,原本只要花十分鐘的事情硬是拉長到一個小時,連毛巾也扭不乾,更別提制服上的鈕釦,歪七扭八,還得靠右手去稍微固定才有辦法扣上。 他懊惱的從冰箱裡面拿出冰炎昨天晚上做好的三明治丟到微波爐去加溫,看著仍舊放在冰箱裡的飯糰,皺起眉頭猶豫一陣子之後又繼續放置在冰箱裡。另外拿一個乾淨塑膠袋,裝了早餐、背起書包就這麼出門上學。 學校裡的狀況跟他認識的差不多,還沒上課前總是有同學們或站或坐的圍成一圈聊天,或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些人還在球場上打球。 但,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踏進教室的時候,還是感覺到有什麼不同了。同學們看向他的眼神有點不太一樣,帶了恐懼,以及厭惡。 ──啊,是因為之前警察介入了吧。 他這麼想著。 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上面難得維持著乾乾淨淨的模樣,似乎被人擦乾淨過。 他挑挑眉頭,有些訝異,東看西看的無法確認那就是自己的課桌椅。後來才發現桌邊貼上一個小紙條,是從教官室那邊來的。上面紀錄著教官檢查過的紀錄。 這下才想起在醫院時,教官除了跟他說案子之外,還跟他說他的課桌椅被換一張。而他也可以不用寫悔過書。 大概也只有受傷到送醫院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福利吧,而之所以還能維持這乾淨的模樣,大概是因為他不在,所以也沒人想要理這個桌子。 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也許,有一天他消失,也不會有人發現,甚至為他掉眼淚。 他這麼想著。 不管怎麼樣,在學校畢竟不是傷感的好地方,他拉開椅子坐下來,準備開始今天的課程。 上課對於褚冥漾來說,其實有沒有都無所謂。並不是說他聰明,而是他根本無力去在乎這些課本內容。腦袋瓜裡總是被塞滿著淡淡的愁緒,胸口裡更是只有煩躁,有的時候會壓的喘不過氣,有時候狀況好一點,他也會專心的聽課,做個筆記。反正他的希望也才那麼小小一個,就是能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然後能混口飯吃就好。 而會選擇繼續升學、讀高中,則是因為他不想待在孤兒院裡的緣故,他想,那是他唯一用功唸書過的一次吧。高中畢業後,他應該就能找一份正職的工作,正式的脫離孤兒院的掌控。 上到第四節下課,是午餐以及午休的時間,由於下午第一堂課是軍訓課的緣故,全班都得要分兩邊上課,男生得在軍訓教室裡聽教官訓話,因此,他早早的收拾自己的東西,拿起軍訓課本就準備要起身。 『一年C班,褚冥漾同學,一年C班,褚冥漾同學請到教官室。再重複一次,一年C班……』 突然的廣播讓他的動作頓時停頓在那,臉上露出疑惑,為什麼教官要找他?等等就是軍訓課,他又不是負責軍訓的小老師,而且他今天才第一天來上課,找他做什麼? 想歸想,他還是草草收拾軍訓課的用具,一起拿著去教官室。 還沒有踏入教官室從窗戶看到裡面的時候,氣氛有些不對,至少不是以往的嚴肅,而是更高階一層的不舒適,有種虛偽感。 幾個教官圍著一個很高的男人說話,態度還相當的客氣,好像對方是個什麼大人物一樣,讓他瞬間有種不想踏進去的衝動。 想想,他還是敲敲門:「報告。」 裡面的人頓時都轉頭看向他,尤其是那個大人物,一看到他來,嘴邊的笑意更大。 「喔,你來了。這位是阿斯利安˙席雷警官,是負責你的案子的。他說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你一定要照實講啊。」其中一個教官將他迎過去,告訴他那位大人物是哪位。 「教官你言重了,我真的只是來找褚同學聊天,說的這麼嚴肅,等等他怕我怎麼辦?」阿斯利安笑了笑,打趣說。 跟著,在教官還沒回嘴之前,阿斯利安已經先一步開口:「那麼,我先帶他到外面晃晃,晚點就讓他回去教室上課。」 擺明拒絕的味道。 「真的不用晤談室嗎?」教官似乎還不死心。 「不用這麼麻煩,我不太習慣在晤談室裡聊天,好像在訓話一樣。」又再度拒絕一次。 「那麼,我就帶他出去了。」說著,就示意褚冥漾跟上。 褚冥漾愣一下,看了看阿斯利安又看了看教官,看到後者同樣也是示意他跟上後,他才抬起腳步跟著阿斯利安走出教官室。 教官室的門關上,褚冥漾一直尾隨阿斯利安走到校園中庭,才聽到對方開口:「抱歉,剛才一定嚇到你吧?突然找你出來。」 回過頭看他的臉,是一張戴著笑容的臉。 與剛才在教官室裡看到的不同,這次的笑臉讓褚冥漾感到真實很多,有種陽光的氣息。 但是,褚冥漾怎麼想也沒有想過阿斯利安會對他說這些,頓時不知道該回些什麼才好,只得搔搔臉頰:「呃,沒有,還好。」 雖然會疑惑是怎麼回事,但實際上受驚嚇的程度並不高。 「那就好,本來我想說到你班上去找你,但是被教官阻止了,非要用廣播叫你過來不可。」阿利斯安繼續笑著這麼說。 褚冥漾愣了愣,不由得感到有些汗顏。 硬要說的話,與其是被廣播叫過去,說不定突然到班上來找人這個驚嚇會更大吧? 但,比起吐嘈,他其實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警官先生……之前負責這個案子的那位警察呢?」他記得他在醫院裡看見的不是這一位,那個人比阿斯利安嚴肅太多了。 「他啊,有點事情,所以你的案子就轉交給我處理。」 走著走著,他們走到一台白色轎車旁邊,在褚冥漾疑惑的眼光下開車子副駕駛座上的門:「上車,我們出去外面吃午餐。」 這下褚冥漾真的是驚嚇大過於疑惑。這樣子好嗎?感覺好像是跟著警官大作翹課的行為啊! 察覺到褚冥漾的驚嚇,阿斯利安眨眨眼,更是勾起嘴角:「放心,我跟你們教官說過了,最慢放學回來之前就好。反正難得有這種體驗,就試試看?」 聽到這樣的說法,褚冥漾只得點點頭,上車。 「你想吃些什麼?飯?麵?還是速食?我請客。啊,還是不要速食好了,你身上的傷口還是得吃一點營養的東西。」才剛發動車子,阿斯利安就這麼問,思考起今天午餐的內容。 褚冥漾則愣了愣,他其實根本沒有想吃的東西,更別提思考過午餐的內容:「不用了,謝謝,我沒有吃午餐的習慣。」 他這話沒有說假,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每天在學校的午餐時間有九成都會吃的相當不愉快,不是中途發生衰事,就是被找碴,不然就是菜被拿走,久之,他就漸漸的不吃了。 「這樣不行,你現在才要發育,身上又有傷口,你看你這麼瘦,平常都沒有好好吃飯吧?」阿斯利安皺皺眉頭,否決掉他的說法。 「還是我們去吃壽司?這樣你的手也比較方便吃吧?」 車子很快就開出校門,一路上阿斯利安就和他東聊西聊的,問著褚冥漾身上的狀況,像是身上的傷口什麼時候要拆石膏,狀況怎麼樣,到他是從孤兒院裡出來的,以後要做些什麼。 雖然談話很輕鬆,但褚冥漾就是覺得很不適應,以為找他出來應該是要問一些案子內容,但阿斯利安卻提都不提。 那麼,找他出來是要做什麼? 阿斯利安說要帶他來吃壽司,但他怎麼想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一間高級料理店,前者似乎很架輕熟路的要一個小包廂,完全沒發現他是一臉驚嚇臉的踏入這家料理店。 想說些什麼拒絕的話語,卻因為阿斯利安的點菜、與服務生的談話而全說不出口,更別提在心底的那個問題。 終於在他們的午餐餐點都送上之後,他開口:「警官先生,請你直接說吧,到底找我要做什麼。」 阿斯利安的視線從路面上轉移到褚冥漾身上,仍舊是帶著笑意,但它可以感覺的到,那味道已經有些變了。 「為什麼這麼說?」 「難道警官先生請我吃這麼高級的料理,真的就只是找我來聊天?」 大概是察覺褚冥漾認真的神情,阿斯利安苦笑一下:「只對一半,我是真的想找你聊聊。」 「那麼,也好,先談談正事。事實上,我去找過送你到醫院裡的那位,他是叫做冰炎?總之,我意外問到一些事情,讓我很擔心。」 褚冥漾心裡撲通一聲,開始緊張起來。阿斯利安問到了什麼?發現了什麼?又想要做什麼?他有沒有發現冰炎是機器人的事實? 「雖然你不願意說,但是,那些人的行為已經構成犯罪,得送上少年法庭。」 「蓄意殺人,這不是警察能夠坐視不管的事。我是想問你,是不是真的有這一件事?」 章之四--席雷˙阿斯利安--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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