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火黃】黃瀨,別哭 之火神大我的場合 二黃瀨,別哭 --青峰大輝、火神大我X黃瀨涼太 火神大我ver. 二、 那之後一切又恢復到常軌,上課的上課、練球的練球、睡覺的睡覺,和過去沒有什麼不同。火神也依舊過著上課睡覺、下課打球、考試的時候被逼著抓去做課後輔導的日子。 但火神知道有什麼變了。 黑子去看黃瀨的時間越來越固定,從偶然的缺席到每周固定一次的缺席,甚至缺席時間有往上增加的趨勢,讓火神覺得心裡頭沉甸甸的,不好受。然而,他在不開心什麼,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放學時間又到了,後頭布料摩擦的聲音令火神不由自主往回看,然後看到黑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了一大袋東西放在桌上,似乎等等要帶走。 他愣了一下,早上還沒有看到這一袋東西,是因為自己睡太熟了嗎? 「火神君?」黑子奇怪的看了看火神,轉過頭之後就一直沒說話,這個袋子發生什麼事嗎?為什麼火神一直看? 「啊,沒事。」擺擺手,沒想到自己會愣在原地的火神頓時有些小尷尬。 看到火神明顯還沒回過神的樣子,黑子又叫喚了聲:「火神君。」 「嗯?」 「今天我沒有要去練習。」抽起自己的書包背上,黑子表明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並沒有要去隊上練習這項。 「啊,去看黃瀨嗎?」火神點點頭,最近黑子會缺席也只有這個原因。 「嗯,已經和教練說過了,等等麻煩你跟其他人說聲。」黑子說著,就抽起桌上那一袋東西準備離去,不過卻似乎因為太重而顯得走路不穩。 就在黑子不小心絆到腳邊的袋子往前撲倒時,火神看不下去,伸手拉住了他,順手拿過袋子:「我幫你拿吧。」 沒想到袋子卻比火神預想的還要重,一時力道沒抓穩,整個人差點被重力往下拖:「這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黑子卻搖搖頭,伸手就想要拿回那袋書:「只是書而已,黃瀨君要借的。火神君要去練習吧?我自己來就好。」 「等你拿到醫院的時候腰都斷了,力氣不夠就乖乖聽話。」沒有給黑子反駁的空間,火神一邊把書包背好,一邊拉過黑子,往教室外走去。 路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無非還是隊上的那些事,練習狀況啊、教練里子又做了什麼事情啊,他們之間的共同話題大概就是這樣。 同樣來到醫院、同樣簽單子、同樣踏在同一條走廊上,火神發現自己有那麼一點按耐不住,有種莫名的焦躁感。 「火神君要進去嗎?」在病房門外,不知道是否擔心火神看到黃瀨後應付不來,黑子再度問了一次。似乎是想要確定什麼,又像只是單純詢問。 「你在說廢話嗎?都拿到這裡了,不進去要幹嘛?」火神皺起眉頭,有的時候他真的無法理解黑子的思考,現在他肯來,不就代表他會進去嗎? 黑子看了他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開門進去。 再次踏入這間病房,火神還是有點小疙瘩在。誰叫每次都有些不好的印象發生,第一次是被誤認、第二次是打了一架,現在呢?會是什麼? 病房裡出乎意料之外的安靜,躺在病床上的人閉著雙眼正在床上熟睡著。 「火神君,請放這裡就好。」黑子指了指床邊的櫃子,小聲示意火神那袋書的放置位置。 火神照做了,卻不小心撞到點滴架而發出不小聲響,連他自己也嚇一跳。不由得抬頭看看有沒有怎樣,沒想到在抬眼間上頭掛著的葡萄糖水而感到遲疑:「之前來有這東西嗎?」 黑子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放在床頭邊的那個東西:「沒有,是後來才放的。」神情依舊淡然的像是平常的事情一樣,反而顯得火神的大驚小怪。 「黃瀨這傢伙怎變這麼嚴重?」皺起眉頭,火神也在此時看見了黃瀨的臉,跟記憶中上次見面比起來消瘦不少,眼底浮現淡淡的鐵青色。 「黃瀨君不肯吃東西。」 「啥?」一時之間火神還沒反應回來,這和吃不吃東西有什麼關聯。 「說起來這還是我的錯呢。」 「啊?」 「之前黃瀨君不是不肯吃藥?我就跟護士建議把藥放在飯裡,就像教練之前那樣。結果……好像造成反效果,黃瀨君連飯都不吃了。」黑子心虛的搔搔臉頰,原本是好意提供方法,沒想到卻搞砸了。 大掌揉揉黑子的頭,火神暗自嘆口氣,顯然有些無奈:「別想這麼多了,反正這傢伙我看也不會因為吃藥就好吧。」 「火神君……」黑子看著火神,似乎是沒想到火神會這麼說,神情出現少有的呆愣。 「怎麼說,現在是這傢伙拒絕了世界,我們也沒必要因此去迎合、改變什麼吧?做到我們能做的,那就夠了。」抓抓頭,火神以為黑子不能接受他說的,只好多解釋一次。 黑子終於點點頭,那雙略顯疑惑的眼睛已經恢復平常,甚至略微帶著笑意:「火神君有時候也會意外說出有用的話呢。」 「是啊……」火神下意識回應後才覺得哪邊怪怪:「什麼有用的話!平常我就只會說沒營養的話嘛!黑子你給我說清楚!」 伸手就想拉過黑子,卻見黑子的眼睛轉了轉,落在自己身後。 查覺到黑子的神情有些奇怪,火神不禁頓一下:「怎麼了?」 「黃瀨君醒了喔。」 「啥?」 才一回過頭,火神就感到腰側處被用力環抱,夾帶著軟膩的嗓音:「小青峰!你好久沒來看我了!我好開心!」 「哇啊!放開放開!我才不是青峰大輝!」這次又被誤認,火神急得跳腳,卻因為腰側力道而無法逃開。 「不放!我放手,小青峰就會跑了!」 即使看不見火神也可以感受到那搖動的頭顱在自己腰側摩擦夾帶出熱氣。 ──就跟狗一樣。 「什麼鬼!就說我不是青峰大輝!你是沒聽到嗎?」一想到這裡,火神更是僵直身體,想要逃跑卻逃跑不能。 「黃瀨君。」最後出聲解救火神的,是黑子。 「嗯?」 「請你先放手好嗎?你這樣亂動,我擔心點滴的針頭會跑掉。」柔和的語氣明顯夾帶著安撫意味,黑子又看看黃瀨環抱著火神的雙臂,頓了一下才又開口:「我保證,我不會讓他跑掉。」 一聽,火神可不同意,放手了當然就是要跑啊!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喂!黑子!」 黑子抬頭看了看已經在冒冷汗的火神,那眼裡似乎正在想些什麼,火神卻看不出。 「火神君也一起來吧。」 這句話與其說是請求,不如說是強制留下。 黃瀨猶豫了一下,才放開手,讓火神短暫的獲得空間。手也馬上被黑子抓著檢查,確認針頭沒跑掉後,話題才又再度展開。 「黃瀨君,他說的沒錯喔。他是火神大我,不是青峰君。」 「小黑子,你在說什麼啊?他明明就是小青峰啊。」 黑子卻沒有理會黃瀨這句話,而是逕自拉過火神,手也往火神的眉毛指了上去:「你看,他的眉毛是分岔的。」 拉過火神的手遞到黃瀨面前:「皮膚也比青峰君白。」 眼見黃瀨仍然沒反應,黑子就用力往身邊人的腳上一踩。 「哇!黑子你幹嘛!」 「你聽,他是叫我黑子,不是哲喔。」 這次黃瀨終於有反應,以往總是明亮的眸子,此刻顯得有些迷濛:「小青峰……不是小青峰……是小火神?」 黑子點點頭。 「小青峰……不是小青峰……是小火神?」 「是的,黃瀨君你錯認了。」 不知道是不是火神的錯覺,他似乎看到黃瀨的瞳孔縮了起來,嘴裡說出來的與其說是問句,不如說是反覆地確定什麼、然後說服自己。 「啊……」 這一聲與其說是發現錯誤的驚呼,不如說是壓抑的頓點,火神明顯看見黃瀨收縮的瞳孔與開始發顫的身軀。 「黃瀨君?」黑子奇怪的叫喚聲。 沒有理會黑子,黃瀨手扶上自己頭部,先是右手,後是左手,最後是痛苦的雙手壓住,整個身體也捲曲起來,火神與黑子兩人更是聽見這之中的呻吟。 「喂,黑子,要不要叫人來?」查覺到狀況的不對勁,火神難免緊張起來。他沒有把握接下來黃瀨的反應是怎樣,是抓狂?是哭泣?還是其他? 說話間,黃瀨卻突然往床邊撲去嘔了起來。要不是火神手快,早吐到地板上。 黑子按下了緊急叫喚鈴。 由於黃瀨進食不多,吐出來的都是透明帶黃的酸液。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停止。 護士來了,很快就替黃瀨打了一針,駕輕就熟的模樣顯然不是第一次,只是無法猜測帶給她這些經驗的,究竟是其他病人,還是黃瀨。 「他情緒容易不穩,你們多注意一點。」護士說完,又交代幾件事後就走了。房間裡又恢復成黑子他們剛來時的模樣。 黃瀨躺在病床上,微喘著,臉色益發蒼白,鎮定劑似乎發揮了作用,半闔著的眼有些失焦,但他仍努力看向黑子,扯出一個微笑:「抱歉啊,小黑子。我真的不能明白為什麼小青峰不是小青峰,是小火神。」 那一瞬,也許是錯覺,火神看見那雙眼透露出的痛苦,不由得看向旁邊的黑子,他無法肯定對方是不是也同樣看到。 黃瀨終於熬不過藥效的發作而睡了,明眼人卻看見他睡得不安穩,眉頭少有的緊皺,似乎還承受著些什麼。 當事人都睡了,黑子拿書來的目的也達成了,似乎也沒有再留著的必要,於是火神拉著黑子想說乾脆一起去速食店吃個什麼,等等回家。 但他不知道的是,有種異樣的感覺在心底發芽。 ****** 在還沒有發生這車禍之前,若要問火神大我對黃瀨涼太的感覺是什麼,他大概只會說是一個想要打敗的對象。奇蹟的世代對他而言一直是個挑戰,打敗他們然後成為日本第一也成為火神一直以來的目標。 但現在,原本單純的挑戰心卻似乎變得不再重要。看到現在的黃瀨,火神連想跟他說話的想法都沒有,要不是中間還有黑子,還有偶然黑子去醫院這件事情,他或許已經把黃瀨這人推出他的世界。 ──完全提不起勁。 黑子漸漸固定了去醫院的時間,隊上的人也都知道火神偶然會跟著黑子一起消失,到最後連假都不用請,只要看到人消失了,隊上就有人知道他們會在哪裡。偶然感嘆果然還是比不上嗎? 還沒打開病房的門,就聽到裡面有細碎的說話聲,這讓火神不禁皺起眉頭,和黑子對看一眼後就推門而入。 「黃瀨涼太!你給我振作一點!你的生活中不是只有青峰大輝一個人!」 一個女人站在黃瀨床邊,壓著黃瀨的肩膀,顯得快速的說話聲、拔高的音調都顯示著女人的激動。 這人火神看過幾次,她是黃瀨的經紀人。從微薄的印象中,她是個相當冷靜的女人,對於很多事情都處理的條條有理,鮮少有這麼情緒激動的時候。 他發現,黃瀨的朋友其實很少,至少就他目前看來,除了經紀人之外,他就只有看過海常的隊長,以及被譽為奇蹟世代的那幾位。 似乎連父母都沒看到。 「黃瀨,算我求求你,振作一點!認清現實好不好?青峰大輝已經死了啊!」黃瀨的經濟人似乎沒發現他們來了,情緒仍然高漲不下。 而被她抓住的黃瀨也不知道是刺激過大還是怎樣,雙眼已經變得空洞,就像個人偶般任由經紀人搖晃。 沒來由的,火神感到一陣煩躁。 他不是很能明白為什麼大家都一定要逼著黃瀨快點復原,就他所知,除了一直把自己錯認為青峰大輝之外,其他都沒什麼大問題。還能自己生活、還能念書,說不准還能再打一場籃球,這樣難道不好嗎? 當然他自己也是希望黃瀨能早一點恢復,但是看現在的情況,也不是說能逼就能逼到對方達到自己的要求。雖然被錯認為青峰的是自己,但他老實說也只有不知道怎麼應付黃瀨的尷尬,也不是不能適應現在的狀況。 那麼,不能給他時間嗎? 「中谷小姐。」黑子的聲音適當響起,阻斷了黃瀨經紀人的情緒,也把火神從雜亂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只是那股煩躁感仍未消失。 「黑子,是你啊。火神也來了?」中谷回過頭,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黑子點點頭,算是回應中谷,視線卻往黃瀨身上看,面上透露出一絲很難察覺的擔憂:「黃瀨君……沒關係嗎?」 沒有往常的笑容、沒有往常的回應,怎麼看都覺得異常,不過黃瀨原本就是異常狀況,貌似又不足為奇。 「他啊……」中谷笑了下,塗了唇蜜的嘴唇帶著苦澀:「我去找醫生過來,你們幫看一下。」說完就踩著高跟鞋走出房外。 「黃瀨君?」黑子伸手在黃瀨眼前晃晃,別說沒有反應,連魂都不在的樣子,貌似連眼睛也不會眨了。 這下連火神也皺起眉頭,大掌一抓,抓住黃瀨那把黃毛,逼他看向自己:「喂,黃瀨。」 直到此時,他才看見黃瀨眼裡開始透露出點點光亮,過於失焦的瞳孔,也漸漸聚攏:「小……青峰?」 然後近乎是下意識的,黃瀨猛然退後,卻沒顧及到自己已經是坐在床上,背後就是牆壁而硬生生撞下去,發出叩的一聲。 「好痛……」 是一個正常反應,聽到這裡,火神與黑子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咦?小青峰和小黑子怎麼會在這?中谷姐呢?」回過神的黃瀨看了看眼前狀況,沒看到原本在房間裡的經紀人,反而看到剛才不在房間裡的火神與黑子,微微睜大的眼裡有著訝異。 「剛才黃瀨君的狀況不太好,所以中谷小姐去找醫生了。」黑子是這麼回答。 「啊……是嗎?真糟糕啊……又給中谷姐添麻煩了。」黃瀨搔搔臉頰,似乎對剛才的事情完全無所知:「抱歉啊,小青峰、小黑子,老是給你看到這麼狼狽的畫面。」跟著又是往常的苦笑。 「黃瀨君很常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黑子微微皺起眉頭,聽黃瀨的說法這似乎不是第一次發生,但他記得之前好像沒遇到這種狀況過。 「啊,最近老是突然就意識空白,回神過來常常就和我之前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了,好像之中幹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黃瀨也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對於這件事情相當困擾。 火神和黑子對看一眼。 「黃瀨君……」 黑子剛起個頭,就被開門聲打斷。中谷帶著醫生進來,見此,他們也不好再問下去。 醫生問了幾個問題,又聽了聽診,做了幾個測試,黃瀨都應答如流,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好像剛才只是做個白日夢而已。 檢查不出來異樣,醫生也沒辦法,只得先行離開。而中谷也似乎因為要問什麼,也跟在醫生後面,門就隨著他們的離開這麼開闔。 還在想說該說什麼時,黃瀨卻先開口:「小青峰跟小黑子站著也累了吧,坐啊,旁邊還有椅子。」 火神看了看黃瀨,後者雖表情與往常無異,臉色卻比先前來時更顯蒼白。 ──看來這傢伙完全沒自覺自己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微不可聞得皺起眉頭,才正想說些什麼,卻被站在一邊的黑子拉往外邊走去,耳邊還是那平淡的聲音:「黃瀨君,我想時間不早了,我和他還有點事,下次我會再帶一些書來。」 然後,喀一聲,關上的門就隔絕了黃瀨之後的回應。 有的時候他真的很不懂黑子,但有的時候他卻又似乎能從這平淡的反應中抓到些什麼。卻每一次又無法肯定兩人看的是不是相同。 「喂,黑子,不敲醒他真的好嗎?」於是,火神只好照著自己想法開口問了。 然而,他的問題卻沒有得到回答,站在走廊上談話的兩人引起他們的注意──是剛才跟著醫生出來的中谷小姐。 兩人間的氣氛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太糟,緊繃的氣氛在中谷小姐身上清晰可見,而醫生則似乎想要安撫,臉上掛著一抹安慰的微笑。 當火神與黑子走近,醫生的話語也跟著傳到他們耳裡: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急不是辦法。病人這種狀況並不是我們靠著藥物就可以完全治療。我想,最好的方式還是慢慢來,這段日子還是讓他慢慢沉澱心情會比較好。」溫和的嗓音、放軟的語氣聽起來令人相當舒服,但當說的內容並不是那麼令人中聽的話,只會造成反效果。 「可是能讓他逃避到什麼時候?他還有他的生活要過,總不可能讓他一輩子都待在醫院吧?」中谷的神色相當緊繃,抿緊的唇線壓抑著內心的焦慮。 「的確是很令人困擾的問題,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他盡早恢復正常。我可以感覺到那孩子想要恢復的想法,但是他心理的害怕卻讓他無法接受他需要改變的事實。我想假以時日,他一定有辦法再站起來。」 醫生仍然維持那一貫語調,那平穩堅定的聲音,雖然無法給予任何承諾,卻也讓人無法發怒。 火神卻皺起了眉頭,思考起醫生說的話。 現在這狀況,怎麼看都知道黃瀨是不能接受青峰已經過世的事實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那一瞬,他似乎想通了什麼,在理智還沒完全抓住那一閃而過的思緒時,就已經開口:「所以,只要讓他不害怕的話,就可以恢復正常了吧?」 這一下令另外交談的兩人的視線都刷向自己。 「是這麼說沒錯。」醫生點點頭。 這句話就像鼓舞了什麼,催促著火神那一點還未明白的表意識,再開口,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那麼,我來照顧他。」 「只要他想,我就當青峰。」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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