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黃】再見 --CWT36無料配布文前說明:
1. 此為CWT36的無料配布 2. 由於當時寫得很匆促,有些地方省略太多也請見諒。 3. 失憶梗有、死亡梗有 4. 青黃BE、青桃设定有,請不能接受者別往下拉。 應該以上 「青峰……小青峰……喜歡……」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聽見有個人這麼對自己說。 軟綿綿的,略帶哽咽,聽起來要哭的樣子。原本他以為是哪個軟萌妹子的聲音,仔細一想後,那略帶低沉的聲音時在不太像個妹子所有。反而比較像個說話聲音比較高的男人。 他想開口,想問問那個人是誰,他認識他嗎?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宛若千斤重,怎樣也動彈不得,只能任其消失。 已經不只一次兩次,而是斷斷續續持續了好幾個月,久到他差點忘記第一次是怎樣意識到這把聲音。有時候甚至在白天、他清醒時也聽得見。 曾問過其他人是否也有聽見,得到的卻是個白眼,或是自己正在做白日夢、想大胸妹子想瘋了的回應。 是否真的是那些理由,他不清楚。但他覺得自己快被那個聲音搞到精神衰弱。 再見 --青峰大輝X黃瀨涼太 MJ內,由於是用餐時間,室內人聲鼎沸,青少年們的聚餐、大人帶著小孩、小孩子跟小孩子的嬉鬧聲還有店內播放的音樂聲,十分吵雜。 然而,這卻不影響其中一個角落三個男人的交談。 「青峰君,聽說你又被拒絕了。」黑子哲也咬著香草奶昔的吸管,平淡的語氣、幾乎沒怎麼變的臉部肌肉線條,看不出來他說這句話究竟是要關心還是要挖苦。 青峰大輝瞪了對方一眼,哪壺不開哪壺,偏開這壺是想找揍嗎? 「蛤?你又失敗了?不會吧!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你到底哪裡出問題了啊?」火神大我愣了愣,也不顧嘴裡還咬著漢堡,毫不掩飾就表達出自己的訝異。雖然聽起來比較像是糗人。 「靠!什麼我出問題?是你出問題吧!」一聽,青峰忍不住重重放下手中的可樂,聲音之大,惹來隔壁桌看了一眼。 「那你說你被拒絕三次是怎回事?太丟我和黑子的臉了吧?」要不是手中的是漢堡,火神還真想直接往青峰身上丟個什麼東西。 一次兩次還沒話說,都三次了,到底是哪邊出問題啊? 「我哪知五月到底在想什麼啊!」青峰一臉憤恨,咬一咬牙,卻仍然無法掩蓋他的挫敗。 「青峰君。」黑子微微皺起眉,不知道是在怪這兩人說話太大聲還是只是單純針對剛才他們的對話內容不滿。「你真的該檢討了。」 「哲,怎麼連你也這麼說!」瞪了黑子一眼,青峰覺得自己無辜。是他被拒絕耶,得不到安慰就算了,居然還說自己該檢討?這比失戀還機車啊! 「我相信一定是青峰君又做了什麼蠢事惹桃井小姐生氣。」黑子卻仍然咬著奶昔的吸管,平淡的語氣就好像事不關己。「女孩子是很敏感的。」 「什麼我又幹蠢事。還不是照你們所說,送花、燭光晚餐、下跪我都做了,她還要怎樣?該不會真的要去租個電視牆來放送吧?」青峰更不滿,重重把背往椅背上靠,翹起二郎腿,雙手抱臂,一副錯不在我的樣子。 「聽見青峰君這麼說,我可真要懷疑青峰君是否真心要娶桃井小姐了。」黑子重重吸了口香草奶昔,眼裡明顯透露出不贊同。 青峰瞇起眼,因為這句話而驟升的怒氣讓他下意識捏緊雙手。 「對啊,青峰,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娶桃井啊?」但不只黑子這麼說,連火神也附和同樣的話。 「不然你去試試啊,三次求婚被拒,你也不會有好臉色吧!」把這兩人的懷疑當作是自己現在的不良態度造成,青峰忍不住敲了一下桌子,向兩人抗議。 他是不能生氣嗎? 「話是這麼說,不過我們可不是你啊。」火神絲毫沒被嚇到。斯調慢理地撕開下一個漢堡包裝,咬了一大口,腮幫子像松鼠一樣鼓起,動啊動的。 「誰知道她在想什麼?」青峰沒好氣瞪對方一眼,側個身,手肘撐在椅背上,再撐著臉頰。 想到前天晚上的場景,青峰還是不免感到生氣、挫敗。 如先前所說,戒指、鮮花、氣氛好的燭光晚餐他都準備了,還請餐廳大廚幫忙特製餐點當作驚喜,用盡心思準備的求婚卻仍然被拒絕,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這叫他怎麼能接受? 「青峰君。」黑子的叫喚聲打斷他的思考。「你真的愛桃井小姐嗎?」 一頓,青峰立刻想要反駁這句話。黑子卻沒有給他說話的餘地。 「還是覺得大概只有桃井小姐受的了你才娶她的呢?」對方仍然平靜的表情令人看不出情緒,說出來的話卻針針見血。「桃井小姐真的很喜歡你,請你別糟蹋她的感情。」 黑子說得相當認真。 青峰懶懶得看了黑子一眼,又把視線別過去。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桃井眼底裡對自己的感情。就是篤定她不會拒絕,才和她求婚的。 「我才沒有。」 他還記得桃井聽見自己求婚時,明明也是笑著的,但是,她卻戳著自己左胸口,勾起嘴角,用一副快要哭的表情表示:「不行喔,阿大的心裡還有一個人在這。和我結婚,阿大你會哭的。」 「我……我才沒有。」 「青峰君?」 「怎麼不說是她的問題?要是不喜歡她,我幹嘛自討苦吃找她求婚三次啊?」 「既然這樣,我想桃井小姐一直拒絕,一定有她的理由。而青峰君應該要最了解的不是嗎?」 「嘖。」 ***** 回家路上,青峰雖然不認同火神與黑子甚至是桃井這三人所說,但他想他的確是忘記一些事。 明明自己是要打球打進NBA,現在卻是做了警察。青峰實在對那場車禍沒什麼印象。聽家人說,在那之後自己像是吃錯藥一樣,某天突然說要考警察。然後就把自己關起來念書,拼死拼活念到這個職位。 不是沒特別想過,只是青峰覺得自己腦袋裡一團霧,怎找都找不到線索,他也就放棄了。 途經籃球場,他看見有個淡淡的人影站在籃框底下。很高、有著一頭亮麗的金髮。可是,光卻是透過他的身體直射地面。 青峰愣了愣,居然在大白天見鬼。但看著那影子,他卻一點也不感覺害怕,胸口反倒痠脹般難受。 他想,他懂得只能看著籃框卻什麼也不能做的痛。 鬼使神差的,他越過鐵網,往場內走去。「想打球?」 那身影愣了愣,轉過頭來,看見青峰後微微瞪大眼,似乎是相當訝異,卻又好像夾帶著一些青峰不是很明白的情緒。 青峰皺了皺眉,正想再開口,就看到對方轉個頭、四處張望,等到確定周圍沒有除了青峰之外的人之後才開口。「你在跟我說話?」 對於一個男的來說,聲音有些軟綿,卻不至於甜膩。還不錯聽。 青峰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一時想不起來在那裡聽過。 「廢話,不然我在跟誰說話?」青峰一臉不耐,只差沒掏掏耳。殊不知自己做出什麼驚人之舉。「我說,你想打球?」 對方終於能理解眼前人的對話對象是自己,卻仍然不照青峰意願來個正常交談,回答他所問的問題。「你……你是神經病嗎?那有人主動跟鬼講話的啊?」 「蛤?你也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啊?還不快過來,我可不想被其他人當神經病。」青峰誇張的張大嘴,絲毫沒有自己是在跟一隻鬼講話的樣子,彷彿對方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哇哇哇!你這傢伙怎麼可以這麼惡霸!明明是你先和我說話的!」對方說歸說,卻還是小跑步從籃框底下跑到青峰身邊。 「嗤,是誰像個白癡一樣傻傻站在籃框下啊。你是小狗嗎?」青峰嗤笑聲,他也覺得自己是否真的哪根筋搭錯線,竟然跑來和隻鬼說話,還被對方當成神經病。 真是好心被雷劈。 「我說啊,你留在這幹什麼?沒事就快去你該去的地方。有什麼留戀的,就趕快說,別像全世界都遺棄你一樣站在這。」青峰手插口袋,面上更是不耐。 「什麼啊,難道你要幫我解決嗎?」對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好心可以幫你。」 「你這人……」大概是青峰的態度太過理所當然,對方忍不住笑了出來。「不用了啦,是你解決不了的事。」擺擺手,拒絕青峰的好意。 「蛤?小看我嗎?」 「不是小看你,只是你真的幫不上。」褪去笑意的臉,有些無奈。「我的戀人,因為我弄傷了手,再也沒辦打球。可是吶,他明明那麼喜歡籃球,就這樣因為一個死人而不得不放棄。」說的雲淡風輕,但看在青峰的眼裡,卻覺得他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啊啊……」青峰無意識發出兩聲,算是聽見對方所說,這還真戳到他的死穴。下意識動了動自己的右手腕。同樣的狀況也在自己身上發生。 十年前的車禍不只讓青峰從籃球路上莫名其妙硬拐成警察,也讓他的手再也無法拍著籃球打一場盡興的球賽。即使只有十分鐘,他的手腕也會開始發疼。 對方輕笑了下,帶著仍未完全退去無奈。伸出右手:「我是黃瀨涼太,你呢?」 看著那隻白晰、透明的手,青峰猶豫一下還是把手舉到大概相對應的位置上。「青峰大輝。」 這一個舉動似乎讓對方感到開心,勾起的嘴角弧度更大。「青峰君,很高興能遇見你。」 「什麼啊……」青峰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明明說要幫忙,卻什麼忙也沒幫上。 「明天,可以再見面嗎?」 「蛤?」不能理解話題轉變的快速,青峰愣了愣。 「沒什麼特別的啦,只是很久沒人能和我說話……」對方誤以為是自己太過突兀,不好意思的搔搔臉頰,視線也從青峰身上飄走。 看起來反倒有點心虛。 青峰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明天下班後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於是就承諾下來。 「喔,好啊。」 ***** 之後只要沒事,青峰都會到那個球場晃晃。黃瀨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在那,見到他來總是笑笑的迎上。然後抓著他問他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 諸如,自己現在是做什麼工作、平常興趣是什麼、喜歡吃的東西等等幾乎大小事都可以問,有時候也會夾雜著他看到的東西,例如哪個來打球的小朋友在他面前摔個狗吃屎、下午下了雷陣雨、看到別人吃冰他也很想吃等等。 通常是黃瀨跟在青峰身後嘰嘰喳喳地找著話題,出乎青峰意料之外的並不讓他感到厭煩。反倒希望能繼續聽到這把聲音。 他沒發現總是突兀出現在自己夢裡、腦海中那個哭著對自己說喜歡的聲音不見了。 「吶吶,青峰君你這樣是不行的啦。難怪桃井小姐要拒絕。女孩子除了要哄要拐之外,她們也是很專精的呢。」聽到青峰說完前幾次求婚失敗的過程後,黃瀨一直勾著的嘴角有些無奈。 「什麼啊,哲說就算了,你也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啊!」青峰忍不住抱怨。是黃瀨要聽的,說出來後結果又是自己被嫌,是怎樣?被火神與黑子兩人說過還不夠嗎? 「哎呀,青峰君你真的很不懂女孩子的心耶。」黃瀨卻絲毫不受青峰影響。 「那你又懂了?」青峰打量了一下黃瀨,大概只有二十歲上下,不超過二十五歲,很年輕就已經死了,尤其這傢伙長的一副好皮相,說不定是個花花公子。這樣的人能認真交往過的女孩子應該不多吧。 「嘛,看起來是比青峰君多懂了那麼一點。」 「蛤?你這小鬼,不要給你幾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了啊!」青峰很想用力往那顆黃色的腦袋狠狠揉下去,只可惜他碰不到。 「什麼啊,青峰君太傷我的心了,我只是想給你建議而已啊。」黃瀨嘟起嘴,一副抗議明明就是青峰的錯卻仍怪在自己身上的樣子。 對話了這麼多,有時候,他會看見這個人臉上出現一抹若有似無的哀傷,總是燦爛、閃耀的琥珀色眼裡會盈滿淚水,卻倔強的不讓它們流下。 青峰卻發現,除了初次見面時那一小句外,沒有任何關於他自己、關於黃瀨涼太這個人過去的事。 很痛苦嗎? 他不知道這樣正不正常,但好像也沒有立場要黃瀨對自己訴說他生前的事情。只是,他覺得那抹悲傷很扎眼。 不是沒問過黃瀨,既然有戀人的話,怎麼不過去看看,和自己在一起,不覺得更有遺憾嗎?對方的回答卻是看了也沒用,他已經無法滲入對方的生活。 說這話時,也許黃瀨並沒有發現他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青峰突然很想多了解這個人。 「喂,你怎麼死的啊?」 黃瀨愣了愣,像是不能理解青峰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件事。但看著青峰一瞬間認真的眼,他眼珠子轉轉,還是說出來。 「車禍喔。過馬路時有台卡車剎車失靈,就從我身上輾過去了。」他臉上並沒有太大變化,彷彿說的不是自己的事,雲淡風輕就這樣帶過去。 青峰覺得自己的胸口突然抽痛下,然後痠疼起來。相似的感覺又在胸口湧現。潛意識告訴他,不能繼續探究下去。 「哇,好噁。」他只好誇張的表示。 待在刑事組裡看過的屍體沒早已數不清,各式各樣的死狀都有,只要黃瀨一說,青峰很容易就在腦海中描繪那樣的形象。 一聽,黃瀨立刻就跳了起來,鼓起的雙頰佯裝生氣的樣子。「小青峰真沒禮貌,是你問我我才說的吶。」 但不可否認,這樣的表情讓青峰胸口處的不適感消散不少。 他突然不是那麼能理解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明明是那麼痛的事情,他卻能表現的這麼淡然。真的是因為過去了、再也挽救不了才有這樣的眼神嗎?那麼,那眼底的疼痛是怎麼回事? 「……不痛嗎?」忍不住,他問出口。 氣氛頓時就被青峰這句話給拉回正常。 「嗯?沒什麼感覺呢。大概是太痛了吧?」 青峰沒答話,深藍色的眼眸盯著黃瀨,似乎想要探究這話的真假。 看到青峰這樣的表情,黃瀨噗嗤一聲笑了。「我沒事的。現在能在這裡,我覺得很幸福。」擺擺手,要青峰別這麼介意。 「蛤?你腦袋有病嗎?人都死了,哪來的幸福?」青峰一愣,瞪大眼,剛才只是覺得有點不能理解,現在他就想把這人的腦袋剖開看看到底是什麼構造。這樣帶有遺憾地死去,竟然還能說是幸福,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不幸福嗎?現在的我還能在這裡、認識小青峰、和小青峰一起聊天、逛街,而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我就覺得我很幸福。」黃瀨的嘴角卻是更往上揚,眼裡透漏的認真彷彿在說這就是真理。 青峰再度沉默。滿腦子都是黃瀨定格在這一幕的笑臉。 胸口又再度疼痛起來。 --怎麼有人可以……傻成這樣? ***** 他們的關係繼續持續下去,青峰下班後就會到球場跟黃瀨聊聊,要是有不能到的日子,他也會提前跟黃瀨說,要是有突發狀況,他也會盡量早點解決。久之,他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這天,他提早下班,正準備去球場的時候,卻被一個抱著很多書的女同事給撞到。對方手上的書就這樣跟著散落滿地。 「對不起對不起!」同事慌張的與他道歉,一邊蹲下身把已經散亂在一地的雜誌慢慢撿起。 「沒事。」反正自己也人高馬大,被撞一下也不會怎樣,反倒是對方的態度讓青峰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跟著蹲下幫忙撿。 看了看滿地的書,雖說是書,卻比較像是雜誌之類的,有些看起來還年代久遠。「這些是要做什麼?」 「是會客室裡的給來等待的親屬看的雜誌,有些堆太久,要拿去回收了。」同事這麼回答他,一邊把拿來的雜誌一本一本疊起。 突然,青峰看見其中一本有張熟悉的臉,下意識抽起來看,不正是總是等在球場裡的黃瀨嗎?原來他以前是模特。 「青峰君?」 翻了翻,這期主題好像還是黃瀨的專訪。「這本給我。」 「欸?青峰君對這有興趣嗎?」 「嗯嘛。大概吧。」 隨意搪塞同事的問句,青峰快速把其他已經疊起來的雜誌往女同事手上一放,就頭也不回走出警局大門。 還沒走到球場,青峰就迫不及待把手上雜誌翻到專訪那一頁。看期數以及發行年份,大概也有七八年的時間。封面上的那張臉,和他目前看的那張沒差的了多少。不知道是化妝技術還是那人就再也沒變過。 突然,他停住了,不只是閱讀,連腳步也停住了,瞪大的雙眼透露出不可置信。 「帝光籃球部……?和我同屆?」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要突破,更讓他覺得不適的是胸口突然湧上的急躁感,想要抓住些什麼,卻又抓不到。 原本要去球場的腳步頓時轉移方向邁開大步跑了起來。青峰從來沒有這麼急切地想要挖掘一個人過。 匆匆回到家,青峰把鞋子隨意脫在玄關上,就跑進房間,開始翻找。 「阿大?怎麼了?」聞聲而來的桃井五月則一臉錯愕看著青峰難得如此急躁的舉動。 「五月!我們國中的畢業紀念冊呢?你放哪裡?」黝黑的手指在書架上滑動,卻仍然沒找到他要的東西。 雖然不能明白青峰為什麼突然要找過去的東西,但桃井仍然依照他的指示很快就翻出他們的國中畢業紀念冊。 青峰很快就翻到有著黃瀨涼太的那一面,證實雜誌上沒說假,黃瀨的確是是帝光中學畢業的學生,而且還和他同屆。 「阿大,你突然找小黃……」 沒注意到桃井所說的內容,青峰只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畢業紀念冊裡能透露的資訊太少,直覺告訴他,一定要把黃瀨涼太這人的過去給挖出來,不然會後悔。「五月,有相簿嗎?我們國中的相簿!」 眼見現在的青峰根本聽不了自己所說的話,桃井只得又把相簿給挖出來。 青峰很快翻過,直到他看見自己摟著一個金髮少年笑得相當開懷時停下。那一瞬,他覺得眼前熱了起來。 「我出去一下。」說著,他就抱著那本相簿又急匆匆衝出家門。 ***** 當看見黃瀨在球場裡仍然對著自己笑得相當燦爛時,青峰忍不住朝他大吼。「你早就認識我了,對吧?」 原本燦爛的笑容頓時僵在那裏,看著青峰的眼,有些慌張。但很快一閃就過。「嗯?還是被小青峰想起來了啊。」 雖然他原本出現在青峰面前也是希望他能想起自己啦,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你這混蛋!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 跑來的途中,青峰的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包含剛才從相簿中看到、卻是不同角度的畫面,更多的是那抹黃色的身影。最後停留在自己被推開、鮮血沾染上那金黃色髮梢的畫面。 胸口處的疼痛已經不知道是對自己的憤怒還是對黃瀨的憤怒,也許更氣自己忘記黃瀨這個過錯。 聞言,黃瀨苦笑了下。「可是,小青峰都已經忘記我了啊……」 「我忘記你你是不會敲到我想起來啊!被忘記有這麼好嗎!笨蛋!」熟悉的稱呼,青峰忍不住伸手就往那顆腦袋敲下去,即使落空也要敲。 「小青峰你這惡霸!你都忘記了,我敲你有用嘛!」即使沒打到,黃瀨還是很應景的退後幾步、手遮著頭,像是怕青峰又要揍自己。 「你才笨蛋!」青峰又想往黃瀨頭上敲,卻又發現這只是徒勞無功而作罷。 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白癡,對方都不介意自己忘記他了,他還介意個屁! 「所以……小青峰你想起來了?」看到青峰暴怒的模樣,加上剛才的對話,黃瀨的眼裡多了些小心翼翼。 「你這傢伙欠揍是吧?」聽到這個,青峰又忍不住吼。要是沒想起來,自己會這麼生氣嗎? 「真可惜啊,還想和小青峰多待一點時間的。」黃瀨卻又笑了,這次多了幾分不捨。 查覺到語氣的轉變,青峰愣了愣,正要開口,卻被黃瀨接下來的話堵住了嘴。「那麼,既然被發現了,小青峰就要開始往前看了喔。」 「黃瀨?」 黃瀨卻又退後了幾步,拉遠了兩個人的距離,明明是笑著,看起來卻是快要哭的表情。「小青峰心裡一直有我,我很開心。這樣就夠了。」 青峰突然慌起來,伸手就要拉住黃瀨,好像不阻止他的話,就會有不可挽回的事情發生。 「我們會再見面的。」 落下這句,黃瀨原本略顯透明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青峰面前。 「黃瀨……」 青峰腦海中的脹痛感不見了,取代的是胸口那滿溢出來的疼痛。 「涼……涼太……」 ***** 當桃井五月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看見青峰掛上電話的那一幕。從那木然的臉,她看不出青峰此時此刻的想法,也無從推測剛才的電話究竟是誰。 不過在這個時間點打來,以及自己近日收到的家裡電話,她想,大概是伯父伯母打來關切他們兩人之間的電話。 但現下,她也沒有力氣去回覆家裡的關心。 青峰看到桃井回來,連招呼也沒打,就把自己整個人陷入沙發中,大字形的攤在那,就這樣陷入閉目養神狀態中。 桃井慢慢把自己的鞋收上鞋櫃,卻不意外。 自從青峰那天莫名其妙找出來國中時的相簿,她就隱隱猜到也許他們一直在青峰面前隱藏的事實已經被回想起來。 或許,她是有些慶幸的,現在的青峰,雖然心缺了一角,可至少她覺得這樣的青峰才是他所認知到的青峰。會懂得表達難過的青峰。 即使,以這樣頹廢的方式。 桌面上散亂著啤酒罐,以及菸蒂,更別提自己走進來時那股濃厚的煙味。不知道青峰一個人在家裡到底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煙才能維持現在的狀態。 「阿大,你也真是的,不是說過別在室內抽菸嗎,就算抽也要把窗戶打開啊,臭死了。」她很心疼,卻又無力。 桃井打開了客廳的落地窗,讓風把室內充滿尼古丁的味道吹散。 她大概懂青峰的感覺,但就因為懂,所以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似乎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只好裝作沒看見,用以前的態度去面對他。 原本以為仍舊像幾天前般沒回應,沒想到卻被叫住了。「五月。」 她回過頭,青峰仍然維持攤在沙發上的動作,動也沒動,甚至視線也沒有往她這邊看來。 「我們結婚吧。」 五個字,在一個月前她也聽過同樣的人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但比起那時,現在的語調顯得沒有生氣,聽起來反倒是絕望後的抉擇。 「能受的了我和黃瀨的只有你了。」青色的眼眸終於看了過來,青峰同時也調整回正常的坐姿,戴上一抹苦笑。 看著這樣的青峰,桃井只覺得難過。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 「好。」她點下頭。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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