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 冰漾】 二十四節氣系列之穀雨09, May 2010 12:27
時令已進了春季,因為氣候的異變,而顯得忽冷忽熱,少了以往煙雨三月、微冷、飄著細雨的景致。 學校的結界似乎也受到了影響,天空灰的像哭過,挾帶著陣陣冷風,雖然有袍級大衣可以調節,但若沒有袍級大衣的,仍是多加了幾件衣物。有些人乾脆不出門,反正屋內必定比外面溫暖得多。 褚冥漾是最後者之一,現在除了上課及圖書館外,他幾乎都在黑館內,當然更別提出去校門外了。 在黑館裡能做的活動少了不少,只能打打電動、看看書等等,再不然就只剩睡覺。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褚冥漾翻了個身,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察覺到房間裡的光亮,下意識的舉起手,看看掛在腕上的手錶,才早上九點四十分。 放下手,拉了拉被單,他縮進被窩內,又沉沉睡去。 冰炎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景象,屋內沒有人活動的樣子,而唯一的活物此時正攤睡在床上,被單被扭的凌亂不堪。 皺了皺眉頭,冰炎不禁想起這幾日看到褚冥漾的情況,不是剛睡醒、就是睡死狀態,也有正要去睡的,無論如何都與睡覺脫不了關係。 更是皺了皺眉頭,這幾日也沒聽說褚冥漾有睡不好的樣子,反倒是整個人無精打采,全身軟趴趴。 一想,一陣怒火升起,一把將熟睡的褚冥漾拉起:「褚,你給我睡成什麼樣子!給我起來!」 褚冥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冰炎:「學長……你回來了?」 聲音像只到了嘴裡般含糊不清,擺明他的腦袋還沒清醒。 怒火燒到了冰炎頭上。 一巴掌就往褚冥漾頭上招呼去:「起來!給你三分鐘去梳洗!等等和我一起出任務!」 這下,褚冥漾終於醒了大半:「……啊?」 看到他有些迷糊的樣子,冰炎只覺一陣手癢想把他直接種在床上,拳頭鬆了又握、握了又鬆。 大概也只有天才知道他是多麼努力的抑制這股衝動:「你,只剩一分鐘去梳洗,任務遲到我就種了你!」 褚冥漾這下才像聽懂了般跳起來:「我我我……我馬上去!」然後匆匆忙忙的奔出臥室門。 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冰炎才拿出手機,按下了幾個按鍵,傳送簡訊出去。 傳送陣的光芒閃過,褚冥漾就被傳送到一座樹林內,身邊跟著冰炎。 一抖,褚冥漾立刻感到這座樹林中的不對勁,明明是鬱鬱的樹林,枝葉仍然是翠綠色的,卻奇異的從樹根泛起黑色,腐臭的味道連護符也擋不住。 忍不住捂起口鼻,在身邊又多加了幾層結界,他不由得求助看向冰炎,像是在問來這邊是要做什麼。 「這次只是個淨化任務,就交給你了。」後者只給他這個答案,說著,就交給他了一袋水晶以及一張地圖後隨意找了棵樹靠在上面,顯然不想插手。 他擺出了一張哀怨臉:「學長你就因為這個任務就把我拖起來?」 ──只是淨化任務的話學長一個人就OK了吧! 啪! 「叫你來就來!還在這邊腦殘什麼!」 馬上被巴了,褚冥漾痛到差點噴出淚。 ──學長是惡鬼! 「再吵,我就把你種在這裡,和這些樹作伴。」冰炎瞪了他一眼。 ──不不不!我不想變成樹!我去畫陣法了! 看著褚冥漾慌忙奔走的背影,冰炎勾起了一邊的嘴角,像是喃喃自語般:「啊……忘了告訴他小心不要踩到陷阱了……」 林木之森,顧名思義即是樹精的森林,四處是樹木、草地,陽光從葉片的縫隙中穿過,斜射在地上,另有一番美景。 要不是泛著黑氣、腐敗的味道,以及看的見樹精痛苦的樣子,不說,也許他會認為這是原世界的森林吧。 褚冥漾心想。 每踏出一步,就能聽見有細細小小的聲音冒出,帶著哀求,痛苦。 『……救救我……』 『好痛……』 聲音不大,卻一直不斷的傳進褚冥漾的耳裡,心中泛起了抽疼,讓他停了下來,環顧四周,微微皺起了眉頭:「你們等等,我很快就會讓你們恢復正常。」 正當最後一個水晶放好,要回到陣法中央施咒時,才踏出一步,腳下卻閃起了傳送陣的光芒,眼前的森林頓時變成了一雙虎視眈眈的眼、一張長滿尖牙的嘴,雖然還能知道是在森林內,但是視線內只能和那雙眼睛對看的感覺真的很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這裡會有暴龍啊啊啊啊啊啊啊──! 連米納斯都忘了拿出,褚冥漾直覺性的拔腿就跑。 ──難怪是黑袍任務!誰知道守世界的暴龍會不會噴火還是幹麻的!我被學長坑了!什麼只是淨化任務!他沒告訴我這邊有暴龍啊! 才這麼想就聽到後頭一聲大吼,挾帶著有東西飛過來的聲音,從眼邊掃過。 ──靠!不噴火卻噴葉子!你當你是妙蛙種子嗎?還飛葉快刀勒! 「吼──!」 又是一次的飛葉朝他射來。 ──媽媽──!我想錯了!我不該把這隻暴龍想成妙蛙種子的!妙蛙種子比牠可愛多了! 腳上一陣刺痛,一時沒站穩,褚冥漾整個人就往前撲。 ──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被吃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再吵我就直接丟你進去他的嘴裡!」 一把熟悉的聲音響起,褚冥漾露出了看見救世主的表情。 『黑袍,你認識他?』不屬於兩人說話的聲音傳入兩人之間,惹得褚冥漾一愣。 ──什麼啊!原來你會說話! 冰炎瞪了他一眼,才轉頭對暴龍說:「他是我找來的助手,很抱歉沒來得及通知。」 暴龍瞇起眼,似乎還在懷疑。 「要一次完全淨化這個地方,光憑我一人不夠。這笨蛋別看他只會逃跑,在淨化這方面他還是有一定水準。」冰炎說著,把褚冥漾拉了起來。 褚冥漾聽得一愣一愣,最後只得出一句。 ──學長,你這是在替我解圍還是在損我? 他又被瞪了。 暴龍仍懷疑的看著冰炎,似乎因為褚冥漾的關係,連帶冰炎也被懷疑了。 「若是你不相信,可以聯絡公會確認我們的身分。」冰炎不悅的嘖嘖嘴,掃了眼褚冥漾,然後直接把人揣進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啟的傳送陣裡。 當褚冥漾回過神時,他們已經站在陣法的中央。 他愣了愣,不由得看向冰炎。 ──學長,你剛才是在逃跑? 「對那種沒腦子的傢伙無話可說。」 ──可是看起來不像啊…… 這次他直接得到一個白眼:「還不快開始?你想浪費這些水晶啊?」 囁嚅了聲,才從剛才冰炎交給他的袋子中取出最後一個水晶,唸起了淨化的咒語。 言靈加上水晶的力量,四周磁場開始漸漸混亂起來,挾帶著風。注入力量的法陣也開始產生了光芒,抽起了四周不自然的黑色往上空奔去。 尖叫聲充斥在他們的耳邊,但樹木、草地卻開始漸漸恢復了原本的色彩,綠色、棕色、白色、黃色……就像被注入了般,生機勃勃。 一切看起來都正常。冰炎卻皺起了眉頭。 污染的氣息確實被抽出來了沒錯,但卻一直在周圍打轉,沒有要消失的意思,停留在半空中,既不消散也不反撲,就像是被阻礙一般。 而褚冥漾的臉上早已佈滿了滴滴冷汗,仔細看,甚至還能看見他在發抖。 冰炎開了口,低沉的嗓音響起,附和著褚冥漾的聲音。 陣法的光芒大盛,滲入了黑暗之中,又從裡面慢慢透射出來。最後,黑暗像是承受不住似的碎裂,成了粉末、消失。 褚冥漾手中的水晶也瞬間碎裂,陣法的光芒也隨之消失,連帶著風、尖叫聲全部都消失了,彷彿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謝謝你。』 『非常感激。』 細細小小的聲音又再度出現,但,這次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帶著喜悅的感謝。 吃力的撐起一笑,褚冥漾才開了口,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這麼跪倒下去。全身力氣被抽去般的無力,軟綿綿的,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要不是死命撐著,恐怕他早趴倒在地了吧。 喜悅的聲音頓時被驚慌代替,樹精們飛在褚冥漾身邊,拍動著翅膀亂飛,似乎很焦急的樣子。 「他沒事,只是一時用了太多的力量,虛脫而已。」冰炎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雙手帶著低沉的嗓音把他攬了過去,讓他斜靠在身上。 他咕噥了幾句,最後還是選擇乖乖靠著。 樹精們嘰嘰喳喳的,但也許真的明白了褚冥漾的疲憊,就漸漸的散開,留給他們兩人一個安靜的空間。 樹影搖曳帶著微風的吹拂,不亮不暗的景色加上疲憊的身軀,他開始感到昏昏欲睡。 這下可不只手腳發軟了,連意識也開始矇矓。 ──學長身上好香…… 「這樣就沒力,你還敢整天睡?」 迷迷糊糊中聽到這句,褚冥漾瞪大了眼,醒了,視線看向冰炎。 「不要以為我去出任務就不知道你在幹麻,下次再讓我發現你整天睡,我就把你丟到地獄餵狗。」冰炎的語調沒有特別改變,平平淡淡的嗓音中卻隱隱帶著威脅。 ──不不不!不要把我丟去餵狗! 褚冥漾立刻從冰炎身邊挪開,生怕等等冰炎一個老大不爽就直接開了傳送陣把他送到獄界去。 他被白了一眼,又被伸手攬了過去:「再休息一下,等等還有其他任務。」 在冰炎懷中抬起頭,看看那個還不願意面對他的側臉,他不由自主的笑了,在對方身旁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沉沉睡去。 咬著冰炎不知道從哪拿來的精靈飲料,褚冥漾歪了歪頭,看看底下的街景,又看看身邊的冰炎。 「學長,你確定這裡是任務地點嗎?」他忍不住出聲這麼問。 當褚冥漾睡醒時,他腳底下就被開了傳送陣,傳到了看起來是台灣某間房子的屋頂,底下人聲鼎沸,比菜市場還熱鬧。 連回頭也沒有回頭,冰炎只是觀察著底下的狀況:「沒錯。這次的任務只是保護這個儀式的進行。」 褚冥漾愣了愣:「可是,這裡不是原世界嗎?」 ──而且看起來這種陣勢……怎麼跟大甲媽祖遶境差不多? 「的確就是你說的那個,每年鎮瀾宮都會要求公會派人來輔佐。」冰炎瞇起了眼,沒有特別去看他。 這下,褚冥漾更疑惑了。就他所知,神明的力量是與信眾的多寡以及信仰程度成正比的。而媽祖的信眾有這麼多,多到都可以辦文化節了,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有問題的。 ──難道……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冰炎,後者給了他肯定的答案:「就是你想的那個。」 「可可可……可是不是神靈會挑選可以實現的願望嗎?」不然那個擲交杯是怎麼來的啊? 「那是在平常,現在你想神靈有辦法顧到所有願望嗎?」冰炎白了他一眼。 這麼想想似乎也有道理,平常的信眾總是一個一個慢慢來,現在走在街上了,說不定所有人都帶著願望,就算是神靈可能也沒辦法全部都聽清楚吧。 「若是向善的願望那還無話可說,若是帶著惡意的願望,要是不小心實現那就會產生問題。我們在此的原因就是把其中惡意的願望抽離神靈力量範圍。」說著,冰炎視線挪到了人群的上方,眼睛再度瞇了起來,像是盯著獵物那樣狠戾。 順著學長的視線看過去,剛才沒注意到的柔白色光芒之中參了一點點的黑色小點,數量不多,可是在那邊也很扎人視線。 ──那個就是帶有惡意的願望吧。 「學長,我們要怎麼做?」這種的又不像鬼族可以一槍打爆,更何況現在在原世界,一定會被別人看見吧? 總不可能拿米納斯出來一個一個慢慢射下來吧,不只射程太遠,還說不定有一些被遮住沒看到的,到時候有漏網之魚就好笑。 聽到這個疑問句,冰炎的視線又落在褚冥漾身上,這次甚至勾起了一個微笑,一個彈指,褚冥漾身邊就多了一個隱匿的結界,跟著拿出了一個袋子:「不怎麼做,就靠你去抓回來了。」 跟著,褚冥漾就被抬了起來,跟著就是迎面而來的風壓,直到此時,他才發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被學長丟出去了啊! 驚嚇之中,他似乎還聽到冰炎在後頭喊著,假如沒全部收集回來,就等著再被丟一次之類的話語。 ──學長你是惡鬼!是魔王! 想雖這麼想,但距離目標越來越近,他還是把剛才冰炎給他的袋子拿了出來。似乎是有感應到一樣,袋子微微發著光,吸引似的,把那些黑色點點一個一個吸了過來,大的小的,全部衝進袋子裡。 褚冥漾一頓,正慶幸他可以不用空中變換方向一個一個慢慢去抓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啊靠!我會不會就這樣摔死!這裡有五層樓高耶! 才這麼想,眼前的視線就變成底下的茫茫人海,風壓也隨之增加,只是剛剛是往後,現在是往上。 ──我不要被摔死啊! 說遲時,那時快,褚冥漾身上開始放出了淡淡的微光,一股熱流集中在背後,耳邊聽見了啪啪啪的聲音,他下墜的速度就慢了不少,連體態都被硬生生的改了方向,可以直接以腳著地。 不由得回頭看了一下,才發現,他背後長了一對小小的翅膀,正努力的撲打著,很努力的不讓自己掉下去。 下墜的地點也早站了一個人,正張開手臂打算接住他的樣子。 他笑了,放心的直接也張開手臂,落入對方的懷抱。 等到站穩了後,他才拿出剛才收集的袋子,袋子已經鼓脹成一包,還可以感到裡面的東西微微掙扎著,似乎叫囂著要出去。 冰炎直接拿過袋子,手上燃出熊熊火焰,一眨眼就把袋子燒個精光,同時的也聽到手機簡訊來電的聲音。 拿起手機一看,匯入帳號的數字褚冥漾永遠不敢去數到底有幾個零,總覺得過了這麼久的守世界生活,他到現在還是相當不習慣。 「這樣就行了。」看了一眼手機螢幕,冰炎面色不改,跟著拿出了移動符,準備回去公會交差。 「等等,學長。」 不想,褚冥漾卻拉住了他。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後者卻一臉的猶豫,看看滿街的人潮,又看看冰炎,最後還是問了出來:「學長,你有沒有多餘的水晶?」 「你要做什麼?」雖然是疑問句,但冰炎仍然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水晶給他。 接過水晶,搔了搔臉頰,他靦腆的笑了:「沒什麼……只是應應景……」 『願地球能美麗如昔,天災人禍只會是個磨練,並非災害。願人人心中平安喜樂,生活上不論好是壞事都會成為有意義的經驗,也祈求我身邊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總能化險為夷。以妖師之力祈禱。』 水晶硬生生碎裂,化成粉末飛上天際,與此同時,一股清新的氣息從媽祖神像那邊傳了過來,帶著銀鈴般的輕笑聲,水晶的粉末散發出更強烈的光芒,隨即四散在空中,彷彿就在呼應褚冥漾的願望。 他愣了愣,不由得看向人群之中、神轎之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見神轎內閃爍著微微的紅色光芒。 鬆了口氣,就連肩膀也垮了。 「謝謝祢。」悄聲的這麼說。 「笨蛋。」默默將這些看在這裡的冰炎,笑了笑,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眼裡帶著寵溺。 完 後記: 終於重新開始寫二十四節氣系列了 QAQ 果然二十四節氣比較有用的是在農耕的時候, 好像真的很少有實際上的習俗。 想到我腦袋快抓狂....... 拜託魔爪不要再來了! 看著自己的文被轉成txt檔真的會想飆髒話! 還時時更新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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