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跡本插花】執事冰炎的生活記錄 531, Jul 2011 12:13 15:00 21.陪主人喝下午茶,散步。 下午茶時間可以說是貴族學校的專利,與一般下課不同的是,學生們可以在課堂與課堂之間休息,有較長的時間可以補充體力已應付下午的課程,小姐們就會泡一壺茶、拿些小點心坐在陽台配備的桌椅上喝茶聊天。少爺們也許是打球,也或許是應小姐們的邀約一起喝茶。但簡單來說…….不過是有個正大光明可以聊天打屁的時間,而不用擔心會被嫌吵或是聊不夠就上課而已。 冰炎對此事嗤之以鼻,不屑的很。對他而言,不過就是給了一群女生可以八卦的機會,給一群男生亂搭訕的時機,不然就是家族與家族之間看誰勢力高勢力低,表面和平,實際上卻是波濤洶湧的談話,根本就扭曲了下午茶時間的原意。 但,不得不說,冰炎其實還滿喜歡這一段時間,因為,可以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褚冥漾。 與其他人不同,褚冥漾的下午茶時間雖然也一樣有茶、有點心,卻遠離了其他的人,談的話題也從個人身上移轉到天文、地理、社會、人文、藝術、音樂、商業,有時甚至也有政治議題,大部分是從課堂討論延續,少部份則是從報紙新聞上引發話題。 那時候的褚冥漾,是相當有自信的,彷彿就像換一個人一樣。往常表現出來的稚氣、懦弱、膽怯似乎通通都消失,餘下的,只有有條理的思考、有內容的言談以及知性。 「少爺,你又記錯沙皇的名字了,是伊凡四世。而且,剛開始時,他還是個昏君。」 「咦啊?不是叫做伊萬?」褚冥漾愣一愣,抬頭看向冰炎。 「伊萬是伊凡的兒子。」 「啊啊……我又記錯了,可惡,那這樣我的順序又弄顛倒了。」 16:00 22.陪主人繼續上商業課程。 Atlantic學院還有一點和其他貴族學校不同的地方是,他們堅持只要有能力的人,因此不管是貴族還是陪著少爺小姐們來上課的執事,進入Atlantic學院就是要學習。就連課桌椅也是安排成兩人共用的形式,好讓執事們也可以在一旁聽課,或是輔助主人學習。 這點也是冰炎跟著褚冥漾一起來上課的原因,可以學習到以往在執事學校裡唸書時更不同的領域,比起在家裡利用空閒時間看書、自修的成效會更大更廣。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他必須看著褚冥漾上課。 不知道為什麼,褚冥漾上課時時常會走神,尤其是必須得坐在位置上聽講的課程,更是時常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幌神中。並不是覺得課堂無聊,而是注意力一直難以集中。有人曾懷疑他是不是注意力缺乏症候群的患者,但除了這點之外,其他又是與一般常人沒什麼兩樣。 剛開始陪褚冥漾來上課時,冰炎曾經因為這樣看不起他。認為褚冥漾果然還是個紈褲子弟,放著好好的學習機會不珍惜,簡直浪費。 但,經過相處之後,冰炎才發現,並不是褚冥漾不珍惜,而是無法專心,如果太過強制要求聽課的話,反而學習效果更差。反正,褚冥漾的成績也不算太差,大家也由得他去了。 冰炎的視線隨意掃掃褚冥漾,發現原本不時間在動的筆已經停下,同時他的眼神也有些渙散,顯然思緒已經不知道落到哪裡去。 皺皺眉頭,不管是經過多久他還是無法接受褚冥漾上課很容易發呆的事實。 忍不住,伸出手捏褚冥漾的手背一下,小聲的叫喚:「少爺。」 褚冥漾狠狠一抖,瞬間把手抽走,然後才像是大夢初醒一樣,轉頭看向冰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心思轉回課堂上。 冰炎也跟著把注意力放回課本裡,但,眼角的餘光卻仍落在褚冥漾身上。 果然過沒多久,褚冥漾微微皺起眉頭,臉上出現疑惑的神情,筆也戳上臉頰,擺明他的進度已經跟不上。 還沒等到褚冥漾開口,冰炎就將自己的筆記本推過去:「快抄。」 17:20 23.放學,和主人一起回家。 對於學生來說,最歡樂的莫不過是放學回家這回事。貴族學校也不例外,每到放學時刻,校園頓時變得吵雜。學生成群的從教室走出,形成一個一個小圈圈,有的打球,有的趕著回家,有些則是社團活動。 褚冥漾的習慣大概會晚其他人十分鐘才出校門,那段期間可能是和千冬歲他們多討論一下上課內容,有時則會先拿出一些比較簡單的作業先做,以避開放學時的人潮、車潮。 冰炎的工作就是幫助褚冥漾完成作業,並確認司機到達時間,好提醒褚冥漾離開時間。但,說是這麼說,有時候冰炎也會和褚冥漾討論作業討論到忘記時間,最後兩人匆匆忙忙從教室感到校門口。 手機微微的震動著,冰炎臉色微微一僵,馬上拿出手機,低聲和褚冥漾說聲抱歉後才按下接聽鍵。 『冰炎!你到底要我等到什麼時候啊!都五點四十了!你是想要我飆車回家嘛!』 不意外,馬上聽見司機大哥的怒吼,這讓冰炎微微感到汗顏,雖然並非故意,讓別人久等是事實,是自己理虧。 「抱歉,我馬上和少爺出去。」淡淡的跟司機允諾,冰炎掛上電話,回頭要褚冥漾先收拾。 等到兩人走到校門口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司機大哥早就已經下車在一旁等候,見到他們來,才回到車上發動車子。 冰炎則搶先上前拉開車子後座的門,微微彎下腰請褚冥漾上車:「少爺,請上車。」 褚冥漾順著冰炎的動作而鑽進車子裡,還不忘跟司機打聲招呼:「雷德大哥,不好意思,和冰炎講一講還是講到忘記時間。」 雷德側過頭,看向他的眼裡帶著笑意,哪有半分剛才在電話裡罵人的樣子:「少爺不用在意這麼多,這是我的職責。」 末了,視線還飄向還站在外面的冰炎涼涼的諷刺:「我只是不滿某個人又怠忽職守而已。」 冰炎感到汗顏,這位司機大哥平常人很好,但是只要做了惹他生氣的事,就會一直諷刺人,讓人道歉不是、生氣也不是。 但還好,不會放在心上就是。 冰炎動動手,準備關上車門時,卻看見褚冥漾對他勾勾手:「冰炎,一起坐進來吧。」 一頓,依照執事守則來說執事是不可以和主人同坐,但,同時的也說過在不過分要求下,主人的命令一概遵守。當然,後者可以說是第一大準則。 冰炎並不是不想和褚冥漾一起坐,令他有點遲疑的原因是褚冥漾在車上的習慣總是閉目養神。然後,總是會不知不覺的皺起眉頭。 他不喜歡看見這個樣子,總覺得褚冥漾離他很遠,但偏偏身為執事的身分不能隨意打斷。 「冰炎?」 最後,他仍是點點頭,坐進車子後座。 18:00 24.到家,服侍主人更衣。 秉持著什麼場合該有什麼樣表現的原則,褚家女主人一直很要求家庭成員回到家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換衣服。除非有客人,或是要出門,她不希望看到有人在家裡穿著外出的服裝,會有一種感覺家不像家,而是一間旅館,即使是傭人也是一樣。 在這樣的教育薰陶下,褚冥漾也已經習慣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往房間裡走,等到換過衣服後才會從事其他活動。 了解褚冥漾有這個習慣的冰炎,也會跟著褚冥漾進房間,以幫忙更衣。 褚冥漾對衣服沒有什麼特殊品好,對他而言只要穿的舒服就好,因此不管是有沒有牌子的衣服他都會穿,有時候還可以看到有地攤貨,雖然完全不知道褚冥漾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 但,有時候這也苦了冰炎。居家服可以穿的很隨意,隨便搭都可以,而褚冥漾的衣服雖然不像小姐一樣五花八門可能有個上百件,數量比起來仍然不少。選擇什麼樣的衣物,反而成了冰炎的難題。 隨意抽取一套衣物,冰炎轉過頭,就看到褚冥漾正在拆卸自己的領帶,放在桌上,然後停頓一下,臉微微的發紅,呶呶嘴,似乎正在懊惱什麼,然後伸手就想要解開制服的釦子。 如果冰炎沒看錯,褚冥漾的手是頓了頓之後才去解釦子。想來,是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然後莫名奇妙的在跟自己賭氣吧。 「少爺,還是我來吧。」覺得有些好笑,冰炎將手上的衣物放在褚冥漾旁邊的桌上,手直接覆蓋在褚冥漾正在解釦子的手上,接替他正在做的事情。 其實也不是不能讓褚冥漾自己換衣服啦,畢竟,偶然看著喜歡的人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也是另一番好風景。但,總覺得似乎還是比不上自己動手幫忙脫那種刺激感來的高。 褚冥漾也很乾脆的放手,讓冰炎替他脫下制服,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樣。 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 「冰炎。」褚冥漾叫喚著。 「什麼事,少爺?」冰炎正好解開襯衫上最後一顆鈕釦,站起身,視線對上他。 「為什麼你這麼堅持要幫我換衣服?」 這個問題不是褚冥漾第一次問,但,冰炎卻是第一次感受到這問題背後的重要性,以及那眼底的認真。 「少爺為什麼這麼問?」沒有直接回答,比較讓冰炎好奇的是什麼讓褚冥漾的態度變了。 「早上你說的那個,我問過千冬歲了,他沒有告訴我答案。但是……他讓我好好想想你會這麼做的原因。」褚冥漾的眼裡閃過一抹深沉,那是在他相當認真時才會出現的神情。 這樣的態度,讓冰炎了解到也許這次無法像以前一樣輕鬆帶過。 真的要坦白說出來嗎?他家少爺對感情的遲鈍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如果自己就這樣順勢告白,會不會反而嚇到眼前人。 但是,看褚冥漾的樣子,說不定雪野家少主也說了不少。 冰炎承認,現在褚冥漾知道多少,他沒有底。也許,猜到了吧。褚冥漾並不是笨,在該精明的地方,他還是很敏感。 「那麼,少爺認為呢?」又把問題丟回去。 褚冥漾看著冰炎,動了動嘴,最後只回答四個字:「我不知道。」 後者並不意外這個答案,畢竟這個問題的答案太過於微妙,但,他現在也只能繼續裝傻:「雪野家的少主沒有告訴你夏碎這麼做的原因嗎?」 褚冥漾搖搖頭。 「那麼,也許少爺可以想想,為什麼我要吻你。或者說,吻的意義是什麼。」 18:10 25.整理儀容,從主人房間走出,到廚房準備賠罪品,並幫忙準備晚餐。 從褚冥漾的房間走出,冰炎無聲的嘆口氣,沒想到自己還是忍不住多說。回想起剛才褚冥漾的反應,他眼裡不自覺透露出苦澀。 冰炎拆下自己的高馬尾,用同一條橡皮筋隨意紮起,想藉著這個動作中斷自己的思考。 但,就像被強迫性的,冰炎的思緒仍然不斷轉著。 自從熟悉之後,褚冥漾對於他的態度總是一樣的。依賴,卻不過分。雖然會讓自己吃點小豆腐、摸個幾把,或是找藉口讓眼睛吃冰淇淋。但是,冰炎是知道的,那異常的遲鈍,也許是一個警告,將他們倆人劃分出界線。 一條、兩條…… 在他們之間有好幾條鴻溝,想要跨過去,卻沒有辦法。夏碎曾笑他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他承認,在面對這一塊時,他的確膽小如鼠。即使褚冥漾並沒有表現出厭惡,但……只要那一抹的遲疑,就足夠。 等等還是和他道歉吧。 冰炎想著,走到廚房內,裡頭正忙碌著,不時散發著食物的香氣,廚師們正在準備等等的晚餐。 「呦!冰炎,你來啦!快點來幫忙!」廚房大哥一看到冰炎進來,馬上把手上的高麗菜塞給冰炎,還不忘交代:「沙拉就交給你做了!」 冰炎接過高麗菜,微微皺起眉頭,如果他沒記錯,褚冥漾並不愛吃沙拉,基本上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用餐的話,廚房大多不會做這一道菜。 所以,今天不只少爺一個人用餐? 冰炎拿過放在旁邊的刀子,一邊切菜,腦海一邊飛快的運轉起來。老爺和夫人應該還在商務會議中……難道是小姐要回來了? 面色一僵,冰炎切菜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加快。 18:30 26.服侍主人吃晚餐。 由於父母長年在外公務以及姊姊到遠處唸書的緣故,褚家的用餐時間總是只有褚冥漾一個人,要是連褚冥漾都不在的話,根本沒有人會到餐廳用餐。 但,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諸如今天,褚冥玥要回來的日子。 褚冥玥,褚家一雙兒女中的女兒,也是褚冥漾的姐姐。作風狠厲、強悍,比起褚家當家更過之而唯恐不及。還未上大學,就已經開始慢慢接管褚家業務。 冰炎還在唸書時就已經聽過褚冥玥的名聲,不過倒不是因為褚冥玥名聲很大。而是當初褚冥玥要選執事時,並不是照著一般程序,由執事公會選擇適合的執事或是發徵人啟事讓執事們決定要不要應徵。而是乾脆要學校提供成績最高的幾位學生,要他們一起到褚家面試。還有學生戲稱,這是女王選男寵。 但是,如果真正接觸過褚冥玥的話,就會知道,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私底下的褚冥玥根本是個工作狂,根本不會想到那些事情,與其說選擇執事,不如說她需要一個能隨時在她身邊的工作上幫手。 想到此,冰炎不禁偷瞄一下那個站在褚冥玥身邊的高挑身影。 相較之下,褚家小兒子──褚冥漾選執事的方式就低調多。就連冰炎當初也是被老師推薦,然後報到時才發現原來主人家是褚家人。 餐桌上刀叉金屬器的聲音碰撞著,卻沒有交談的聲音,整個餐廳蔓延一種緊張的氣氛。 不只是外面的人怕褚冥玥,其實連這個家的人也畏懼三分。褚冥玥在家時,很多時候就會像現在一樣大家都大氣不敢吭一聲──包括褚冥漾。 「怎,跟我單獨吃飯很可怕是不是?」 冷淡的聲音傳來,讓冰炎不由自主的看向褚冥漾,後者則從晚餐中抬起頭,露出一抹尷尬的微笑:「怎麼會?」 「那你低著頭猛吃是怎回事?我難得回來,可不是要看你這張若有所思的臉。」褚冥玥的視線掃來,帶有幾分銳氣,不只褚冥漾覺得害怕,連冰炎也覺得心臟漏跳一拍。 「姊,你不要想這麼多啦。我很好,有冰炎在,沒什麼事情發生。」褚冥漾搖搖手,顯示不想提這個話題。 冰炎垂下眼簾,的確沒什麼事情發生,但如果算上剛才的事……也許反而算是件大事。 一道銳利的視線傳過來,讓他頓時停下思考,一抬頭,就對上褚冥玥的視線:「是嗎?」 兩個字,沒有說過多的猜測,反而更有被看穿的意思。 「不然姐以為有什麼?」褚冥漾僵起微笑,擺明的露出心虛。 「那我問冰炎好了。我家弟弟最近……不,應該說是剛才究竟發生什麼事?」褚冥玥視線掃了掃,最後矛頭指向冰炎。 「姊!」 「你安靜。我問的是冰炎。」一個狠瞪,就阻止褚冥漾想要接下去的話。 冰炎頓了頓心神,褚冥玥這麼敏銳的觀察力讓她在處理褚家業務時是無往不利,但,萬一成為她的對象,那可是連走路都得要萬分小心。 「回小姐。今天少爺在學校確實發生不少事,但大致上還算愉快。」斟酌著字句,冰炎思考起今天發生的事,如果除去禮儀課程那件糟糕事的話,其他似乎也沒有壞到哪裡去。 褚冥玥挑挑眉:「喔?大致上?那剩下的呢?」 「少爺在上歷史課時,被人說了不少閒話。」冰炎據實以答。 「你呢?你那時在哪裡?」 冰炎一頓,沒想到會馬上被問起自己的蹤跡,正打算開口,就聽到褚冥漾一聲吼:「姊!」 這聲之下,讓冰炎和褚冥玥的焦點不由自主都放在褚冥漾身上。 「姊,我不是在乎這件事情。那件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但是,不要問好不好?」褚冥漾的聲音不像剛才那樣帶著三分怯懦,而是帶著六分的堅決,充分表明他的立場。 褚冥玥沉默了,看看褚冥漾又看看冰炎,最後才嘆口氣:「你這笨蛋,不要太寵冰炎了。會是誰惹起的,我大致都有幾分底。就怕你全部憋在心底。」 然後,視線才轉向冰炎:「我只問,剛才你說的,是哪些人說的?」 「是羅希林家、希爾德、夏卡洛家的小姐們。」 「很好,丹尼爾,幫我記下。我會好好去跟他們聊聊。」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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