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向】被留下的孩子 文前說明:
欸都......好像沒什麼文前說明 (遠目 1. 時間點大約在虞家車禍後 2. 虞夏暫時與虞佟他們同居中(? 3. 私設頗多,看不懂是正常 (一秒被揍 4. 大概以上 被留下的孩子
當虞夏到達小學門口的時候,已經過了放學的時間。本該有孩子們笑聲點綴的校園因為主角們回家而顯得空空蕩蕩,相當冷清。 才剛靠近門口,他就看到路燈旁邊的高台上坐著一個小小的孩子。雙手拉著書包的背帶,微低著頭。 他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是從孩子抿起來的嘴唇、用力抓緊書包背帶還有竟然沒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的現象察覺到孩子異樣。 虞夏不禁想起日前接到學校老師打來的電話,要他們多多關照一下虞因的情緒。 「幹嘛?被欺負了?」走向前,大掌直接壓下小孩的頭用力搓了搓,惹得小孩抬起頭看向自己。 但小孩也只看了那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只以搖頭回答。 小孩的雙眼有點腫,看起來是哭過。 「不是?那是怎樣?」虞夏皺起眉,不能理解孩子情緒異常的原因。明明出門前還好好的。 小孩又只搖頭,不說話。 虞夏眉間的皺摺更深。雖然很想問清楚,不過天色已經暗了,虞佟可能還在家裡等他們吃飯。怎說還是得先把小孩帶回家再說。 更何況還是虞佟對這隻比較有辦法。 「不說?那就先回家。」說著虞夏就彎身準備把小孩撈起揹回家。 不想,小孩卻扭身躲過他的手臂。「不要。我要等媽媽。」 一頓,虞夏突然懂了小孩為什麼這樣。 他扒扒頭,有些傷腦筋。通常安慰這小孩是自家母親還有孩子的外公外婆在做的。但怎麼處理,他還真沒學到半分。 「你媽媽不會來。」最後,他還是選擇說實話。「以後也不會。」 雖然這樣對小孩很殘忍,不過與其一直哄著讓他長大明白後失落,倒不如讓他早點認清現實。 更何況,他是知道他媽媽已經過世的。 小孩猛然抬頭,盯著虞夏的臉滿是憤怒,眼睛紅了起來。「叔叔騙人!媽媽才不會不來!媽媽明明說要每天在這裡乖乖等她。阿因明明很乖,為什麼媽媽還不來?」 說完,小孩就大哭。 虞夏嘆口氣,他還真拿這小孩沒辦法。「你媽媽不是故意不來,是沒辦法來。她去當神了,奶奶不是和你說過?」 得到的回應卻是哭的更大聲。 眼見路人紛紛側目,竊竊私語,虞夏又扒扒頭,不知道該怎辦。 看著小孩難過,他也好不到那裡去。也許,當時只要自己念頭一轉,結果就會大大不同,也許,嫂子也不會喪生。 這個念頭一閃過,就被拋到腦後。已成事實的事,再多的如果也沒用。 「阿因,我們回家。」他伸手,想牽起小孩。他們都需要時間去消化這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不要!我要等媽媽!我不要回家!家裡好可怕,媽媽不在,爸爸也不是爸爸了!我不要回家!」小孩甩開虞夏的手,哭喊著。 虞夏又一頓。的確,即使有自己、有這小孩熟悉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在支撐這個家,對小孩來說仍然是變調的、不熟悉的家。 加上虞佟…… 虞夏拿出手機,傳個訊息給虞佟、給母親後就在虞因旁邊蹲了下來。 「我只讓你等到你爸爸或爺爺奶奶打來。接到電話,管你媽媽來了沒,我用扛的也要帶你回家。」說完還用袖子擦擦虞因的臉,動作雖然粗魯,卻一點也沒弄疼小孩。「眼淚擦一擦,醜死了,你想讓你媽媽笑你哭的這麼醜嗎?」 「媽媽才不會笑我……」小孩仍是哭喪著臉,卻仍一抽一抽的用力吸氣,想停下哭泣。 虞夏的眼神黯了黯,抿起嘴唇。 喪母的痛,他想他不明白,可是他懂有想見的人卻見不到的思念。假如這樣的做法可以讓孩子好受點,那麼陪陪他也無妨。 這一等,就等到日落、繁星升起。 「叔叔……」 虞夏覺得自己袖子被拉了拉,回過頭正好對上虞因低著頭有些心虛的臉。 「幹嘛?」挑起眉,虞夏有點訝異這小鬼做什麼擺這種表情。 「回家……」小孩說的很小聲,幾乎是含在嘴裡。即使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虞夏也是聽得十分吃力。 「不等你媽媽了?」 小孩搖頭。「不等了。」這句話到是說得清楚,手卻仍然緊緊抓著書包背帶。 「媽媽來了沒看到你也沒關係?」 「……沒關係,她會回家。」扁了扁嘴,雖然遲疑,小孩仍然用力點點頭,強調自己真的沒關係。 虞夏看了看小孩。後者明明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卻還是選擇放棄繼續等待。 他不知道虞因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決定放棄,他只知道這樣的小孩,讓他忍不住想往那顆腦袋狠狠揉個一把。 實際上他也這麼做了,大掌用力往自己面前那顆腦袋壓下去,柔軟的頭髮就這麼被他揉亂。在小孩吃痛、張大眼想瞪人的時候,虞夏起了身,伸手就把小孩撈起,直接揹起來。 「好,我們回家。」 ***** 虞佟新買的住處距離小學走路不過半個小時的距離,要是輪到虞夏去接小孩,通常都直接選擇用走路方式回家。 在嫂子還沒過世前,他偶然也會幫忙接小孩。然後裝成虞佟對小孩惡作劇,看小孩因為發現自己不是他爸爸一秒變臉的樣子大笑。 剛開始虞因跟著虞夏身後走的時候,小小的個子、短短的腿,虞夏一步路他得多走個兩三步,要是虞夏沒發現小孩沒跟上,說不定小孩還會自己走到跌倒。 一開始是為了省麻煩、把小孩二度惹哭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虞夏都是直接把小孩揹在身上慢慢走回去。還曾經被嫂子笑,還好阿因不是虞夏的小孩,不然不知道會被寵成什麼樣子。 只是他沒想到,他自己也習慣了。 即使接小孩的次數與父母親、與虞佟比以來相比太少,他卻發現只要跟著這小孩一起行動,他就會習慣性把小孩撈起,有時候小孩被自家父母牽著一起出門,還會覺得背上少了什麼東西。 但今天,小孩異常的安分。雖然重量還是相當熟悉,卻因為少了小孩的活動力而仍讓虞夏覺得不適應。 虞因整個人趴在虞夏身上,腦袋縮在脖子邊,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到底是睡著了還是只是不吭聲。 虞夏放慢腳步,再給小孩一點時間調整自己的情緒。 這小鬼平常雖然會哭會鬧可是偶然又會堅強、懂事的令人震驚。 感受到脖子旁邊一陣騷癢,跟著就是小孩悶悶的聲音:「叔叔……媽媽是不是以後都不會來接我了?」 虞夏瞄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個小小髮旋,還沒開口,小孩就已經繼續說下去。「是不是媽媽已經不會回來了?」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幾乎是含在嘴裡。「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原本想隨口說兩句敷衍過去的虞夏,話溜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才發現他們好像都沒有聽過這小小孩的想法,大部分都是直接哄了要他不哭就算。從嫂子不在的那天起,周圍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即使偶有空閒的時間也沒有力氣、心情去聽個小孩的想法。 而平常會做這件事情的虞佟現在也…… 「……小鬼,媽媽不在,你很難過?」猶豫再三,虞夏還是問出口。 肩膀上有被磨擦的感覺,從軌跡推測應該是小孩點頭。「……那個同學笑我。說媽媽是因為我才死翹翹、說我是衰鬼……」 虞夏忍不住在心裡翻個白眼。是哪個小鬼,應該抓來好好教育一下,讓人知道不能亂說話。 但他只是又瞄一眼那個窩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小腦袋。「所以?你想幹嘛?」 小小的腦袋安靜了下,這次說出來的沒再含糊不清,卻有點膽怯:「我……我想去找媽媽。」 不意外會有這樣的回答,這麼小的孩子說不定連死亡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也不清楚。也許在他眼中看來,媽媽只是出門買東西而暫時不在家裡。 「去找了你媽之後,你就再也沒辦法和你爸、爺爺奶奶見面了。這樣你也要?」 小孩不吭聲,虞夏只能感覺到抱著自己的小小雙手漸漸抓緊,不知道是在思考虞夏所說的問題,還是在想要怎麼回答。 「連玩具也不要了?」 小孩終於扭了扭,發出悲鳴:「我……我不能帶玩具去嗎?」 「那裏不能帶玩具。」 小孩沉默。 「所以為了媽媽,爸爸跟爺爺奶奶、朋友都不要了?玩具也是?遙控車呢?」語調在最後幾單詞中微微加重,聽起來是疑問的語氣,可是實際上思考起來卻好像沒有選擇。 「媽媽……」小孩囁嚅了聲,也不知道到底是喃喃自語還是表示只想要媽媽。 「沒有媽媽你就什麼都不能做了嗎?」虞夏當然聽見了,即使聽懂了背後的想念,他還是故意忽略,當作小孩選擇了媽媽,而並非選擇其他人。 語氣不重,虞夏卻開始覺得肩膀有點濕濕的,跟著是小孩突然爆出的哭聲:「嗚哇!可是我想媽媽!」 突然被近距離高分貝的音量襲擊,虞夏只覺得腦袋被轟了一下,差點失手把小孩摔下去。 「……聽著,小鬼,我不管你懂不懂,一旦死了,就再也不能回頭了。」虞夏皺著眉頭,按耐著性子,繼續和小孩對話。「我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把你媽媽用力記在心裡。」 肩頭上的小孩仍舊大哭,還一個勁地把眼淚鼻涕都擦在虞夏衣服上,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見虞夏所說。但是從小孩只是哭、沒喊媽媽的樣子看來,應該是有聽見。 一連深呼吸好幾次,虞夏才把想扁小孩的衝動壓下去。 「好了,不要哭。奶奶有說過,媽媽會在天上看著我們吧?你哭的這麼難看,她不擔心你才怪。」虞夏把小孩的重量轉移到單手上,騰出一隻手拍拍小孩的頭。 小孩用力摟緊虞夏的脖子,哭聲仍然沒停。 「還哭?再哭,我就告訴你爸爸了。」說完,哭聲頓時小聲下去,變成一陣一陣的嗚咽聲。 虞夏嗤了聲笑出來,小孩直白的反應讓他心情好了不少。「還說要當男子漢,哭成這樣,小鬼就是小鬼。」他忍不住逗弄一下小鬼。 「窩才不是……」小孩悶悶的聲音又冒了出來,還因為止不住的抽噎而顯得嗓音有些變調。「蕭鬼……窩是阿因……」 要不是現在是在大街上、小孩心情還沒完全平復過來,虞夏絕對會大笑。「是小鬼。」 「是阿因。」小孩相當堅持。 「是小鬼。」 「是阿因!」 「小鬼。」 「阿因!」 一大一小在路上就這麼拌起嘴來,一搭一唱、搭配的剛好。聽著小孩越來越加重的語氣,虞夏就覺得心情很愉快。覺得有個小孩也不錯,哪天也去生一個來玩玩。 「我說我是阿因!」 小孩的哭泣就在你一句我一句中終結,當虞夏肩頭被小孩用力槌了那麼一下之後,他知道再不收手,小孩又會再哭一次,這次是被氣哭。 「哪有?小鬼就是小鬼。」眼珠子一轉,虞夏勾起嘴角。這笑容要是在熟識的旁人看來,就會知道那是算計的微笑。 「是阿因!」 「喔,是阿因。」 「是小鬼啦!」 「噗。」虞夏到最後還是很沒良心的笑出聲音。這小孩反應真的太好玩。 等聽到虞夏笑出來的聲音後,小孩才知道自己剛剛回答了什麼,「啊!叔叔是壞人啦!」 「是你自己笨還怪我。」 小孩又把頭縮在虞夏頸窩間,不開口。顯然是生氣了。 「阿因。」虞夏沉默了幾秒,叫喚小孩的聲音有些低沉。「我才不管你要不要找你媽。但是你去找你媽,你爸會很難過。到時候就算你媽在,我也要揍你。」他想有些該說的還是要說。 沒有了母親的小孩心理狀況會變成怎麼樣,虞夏並不知道。可是他卻見過不少成了單親家庭之後所衍生的社會問題,甚至包含小孩心理狀況問題。即使理智上知道這些不全然是單親家庭的錯,卻無法否認缺少父母關愛的小孩真的很容易走上歧途。 小孩狠狠一抖。「不要揍我。」 「那你就要乖乖的不要在那邊惹我哥我爸媽傷腦筋。」 肩頭上被蹭了蹭,揪在自己衣服上的小手也越來越緊:「可是我真的很想媽媽,可是我也不想離開爸爸跟大家。」 「那就不要離開啊。你媽媽救你,可不是希望你之後又跑去找她。」虞夏哼了聲。「被她知道,你媽半夜就會來打你屁股。」 大概是打屁股這關鍵字刺激到小孩,虞因又用力槌了虞夏的肩膀:「叔叔騙人!媽媽才不會打阿因!」一雙小短腿孩在虞夏身上蹬了蹬,表達抗議。 「阿因,你是真的想被扁是不是?」這一下有點大力,虞夏瞇起眼,連聲音也低下幾度。要是其他人,打了這兩下,早被虞夏反揍回去了。 「我要跟把拔講!」 「去講啊。怕你?」要是虞佟有反應還更好。 「叔叔好兇。」見到這招沒用,小孩立刻哭喪著臉。 虞夏翻翻白眼,雖然見不到小孩的表情,不過從聲音大概就能猜到。「對你溫柔你就會打消去找你媽的念頭了嗎?」 小孩沉默了一下,吶吶的開口:「……如果阿因不去找媽媽,那叔叔會對阿因好一點嗎?」 挑起眉,這小鬼現在是跟自己討價還價? 要不是知道小孩根本搞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虞夏還真想直接把小孩放下先扁一頓再說。他可不想因為自己一句話而把小孩弄沒了。 「我現在對你不好嗎?」 「不好,叔叔動不動就說要揍我!」小孩答的很快,頭還像波浪鼓一樣搖個不停,搔到虞夏的脖子很癢。 「那是你不乖、欠扁。」虞夏自認雖然會揍小孩,但也是小孩做了錯事才會動手揍人。才不會平白無故動不動就揍小孩,他又不是體力太多。揍了小孩他自己手也會痛,沒事幹嘛自討苦吃。 「叔叔是壞人。」小孩辯不過虞夏,只好又蹬蹬腿表達抗議。 眼珠子轉轉,虞夏開始認真思考平常虞佟和嫂子對小孩的教育問題。 「好啦……前提是你要乖乖的。」 「阿因一直都很乖!」小孩的聲音尖銳起來,不用看也知道那張嘴巴此刻一定是翹的老高,都可以掛豬肉了。 在腦海中模擬一下,虞夏就被自己腦海中的畫面逗笑。「那剛剛哭著找媽媽的人是誰?」 「叔叔不可以跟別人說!」背後的小孩這次連背都打直,好像不趁現在強調的話,虞夏就會把這件事情告訴虞佟。 「可是你一直吵著要找媽媽。」 小孩又抖了抖,似乎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那那那阿因不吵、叔叔不說,這是秘密,可以嗎?」 見小孩的精神恢復了,虞夏心中的石頭也放下大半,著實鬆了口氣。 他又笑了,卻不是嘲笑、算計。只是嘴角輕輕勾起: 「看你表現。」 虞夏相信,這小孩一定能擺脫母親過世的陰霾平安長大。 就算中途有差錯,他也會把這小孩拉回來。 這是他所能給予的承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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