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假如他們沒有在一起系列 之 是我錯了03, Apr 2010 10:50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是我錯了 黑館大廳內,人群異常的聚集了起來,黑袍、紫袍、白袍、紅袍、藍袍,甚至連無袍級的也在這裡。 他們或站或坐,有些人靜靜的等待,有些人則忍不住七嘴八舌討論起在此的原因。發現,都是因為一通電話。 打破這場不自然的等待的,是冰炎的電話。 只見他說了幾句,就掛上了電話,起身,落下一句話:「她來了。」 隨即推開黑館大門,迎來一名紫袍。 看到那個紫袍,現場有人不安的動了動,有些也開始收起剛才輕鬆的模樣,緊繃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這名紫袍的名聲──『惡魔巡司』。 巡司先是對冰炎點點頭,絲毫不管在場的人到底有誰,就開了口:「抱歉,動用了點私權將各位聚集在這。有任務的如果後續有意外發展,我會負責到底。 她的神情顯得相當疲憊,不似往日有的神采,有的只剩下憔悴、再憔悴。 「今天找你們來,只是想親口通知你們一件事。」沒有袍級們意料之中的刁難,反倒是一臉的凝重,這讓袍級們不由得驚訝起來。 巡司動了動嘴,想發出聲音卻發現一點聲音也沒有,似乎要說的事情是很難啟齒的。 最後,她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我弟弟前天晚上割腕自殺,由於發現的太晚,已經來不及了。」 消息一出,每個人都變了臉色,就連往常最鎮定的黑袍、紅袍都愣了愣。 「一個星期後是他的葬禮,不勉強各位參與。我消息帶到了。」平淡無波的聲音任誰也猜不出底下的情緒到底有多麼波濤洶湧。 全場的人都靜默了,有股難以言喻的凝重在他們之間漫開,各人有各人的表情、沉思,但唯一不變的都是被壓抑的情緒。 「為什麼?本大爺的小弟才不會這麼弱!」第一個打破寧靜的,是西瑞。那聲低吼彷彿要喊盡他的難過,卻反而被壓抑得透不過氣。 「喵喵……喵喵才不相信!不是漾漾回到原世界就好了嗎?」米可蕥也跟著喊了出來,聲音開始哽咽。 其他人也開始躁動了起來,但也有少部分的人,冰炎、夏碎、千冬歲、賽塔、安因、蘭德爾、尼羅、阿斯利安像是早料到一樣,不動如山。 最後,又是一句話,讓他們全場靜默: 「為什麼?」 問出口的是雅多,雖然他們兄弟早已經從水鏡中窺見事實,但仍無法猜透這其中的原因。 「因為歉疚。」 四個字,讓雅多沉默了。 「那笨蛋留下的遺言依舊是那三個字可以概括。」 這句話,讓現場氣氛更顯低迷。 「我不怪你們,你們已經盡了你們最大的努力。包括你。」巡司說到這裡時,視線轉向了冰炎。 「那個笨蛋是敗在自己身上,所以沒必要因此感到內疚。」 「我也沒有後悔讓他進入守世界,只能怪他太不成材。」 「即使,我一點也不希望他離開。」 巡司說到這裡,還是哽咽了。 冰炎伸過手,將巡司攬進懷裡。 哭聲漸漸大聲起來。 白色,都是白色,但卻不是空無一物的白。而是由白布幔、白蠟燭、白色的衣物建構而起,除了掛在前面的照片呈現黑白。 照片中的人,是個青年。不,說青年或許太成熟了,也許比較適合的說詞是正邁入青年的少年。帶著靦腆的微笑。 一個穿喪服的婦人坐在一邊哭著,顯得憔悴不堪,連哭聲也一抽一抽的。一個中年男人進了來,無聲的坐在婦人身邊,伸手搭在婦人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似是無言的安慰。 可是,若是看男人的臉上,也有不亞於婦人臉上的悲悽。 人陸陸續續的進來這個空間,看見了男人點點頭致意,對於婦人則無一不出聲安慰。 除了他,那一個站在牆角邊的少年。 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進來的,但大概也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他就這麼一直靜靜的看著、什麼也沒做的只是靜靜的看著。 他已經看著這家人好幾天了。從他看見『他』開始,看見了警察、看見了鄰居、看見了自己母親哭得歇斯底里,也聽見了自己姊姊低聲咒罵的言語,更看見了這個靈堂究竟是怎麼樣被布置起來。 可是,卻沒有任何舉動。 因為,他知道,這一切只是徒勞。他早已經不能干涉了。他們聽不見他也看不見他。 爸……媽……對不起…… 少年喃喃的唸著。 人陸陸續續的到了,遠房親戚都差不多到齊了,有一些他叫的出名字,有些則不只連名字都叫不出,連對方是他的誰都不知道。也有一些是他以前的國中同學。 他皺了皺眉頭,在那些人身上,他感受不到善意。 ──死了倒乾脆些,那孩子還知道給他媽惹了多少麻煩啊。 ──沒想到竟然是自殺死的,我還以為會有什麼驚人的死法勒。 ──這次他的衰運可終於剋死他自己啦,真是造福鄉里。 他捂上了耳朵,不想去聽。即使他知道這些聲音不是靠他耳朵傳遞。 衛禹來了,身著簡單的西裝,沒加外套。先是跟其他同學打聲招呼後才到婦人面前蹲下,說了幾句安慰詞。 起身時,他的眼框是紅的。 對不起……衛禹…… 他是他在原世界中最好也最唯一的朋友,有了他,他才從黑暗的人際關係中看見一絲曙光。 他們曾約定過,有什麼好事壞事都要一起分享,尤其在他進了Atlantis學園之後更是一肩擔起了垃圾筒的身分,讓他回來的時候可以找人吐吐苦水。 可是,他卻以這種方式離開了。 突然,他看到他所熟悉的人。而且不只一個,是一大群。 喵喵、萊恩、千冬歲、莉莉亞、西瑞、小亭、夏碎、雷多、雅多、伊多、蘭德爾、尼羅、戴洛、阿斯利安、洛安、休狄、安因、賽塔、歐羅妲、光頭導師、提爾、黎沚、九瀾……還有那個最牽動他心思的學長都來了…… 他相當訝異,幾乎他在守世界比較熟的人都來了。雖然外表與往常他所認識的他們不同,可是那氣度、那容貌還是讓他一個一個都認出來了。西瑞不知道是不是被叮嚀過了,頭髮上五彩的顏色變成了只剩下單一的金色,穿了一件白色無袖襯衫搭上西裝褲子,老實說還滿像混幫派的。 冰炎,他是一眼就認出來的。除了看習慣以外,冰炎的裝扮在其他人反而較突出,黑色的勁裝。要不是大家看到那只是比較緊的衣物以及黑色大衣的話,大概會認為是來砸場的吧。 那群人圍在婦人身邊,只由米可蕥帶頭:「伯母,我們都是漾漾的同學,有一些老師也來了。我們都一起來送漾漾最後一程。」 婦人聽到這句話,更是哭的不能自己。他也跟著哭了。 喵喵……對不起…… 萊恩……對不起…… 千冬歲……對不起…… 他只能這麼默默在心裡面對著那些好朋友們道歉,一個又一個。 儀式開始了,婦人以及中年男人因為習俗的緣故,被請離了會場。 整場法事就由法師帶領著。 他看不太懂這些儀式,雖然他的確看見了周圍的氣場在法師的帶領下變得有些不同。 就只好繼續默默在旁邊看著。 一段又一段的經文,讓他聽得頭有點發疼,只好選擇性忽略掉。 他知道,是他自私了。只顧著自己的心情,沒有顧慮到其他人的想法。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在這樣的環境中自處。在守世界也就算了,畢竟他們都是強的不可思議的火星人,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地球人怎麼能跟他們相比? ……對不起……. 已經說過好幾次的話語,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想要祈求他人原諒,還是只是說來讓自己心安,更甚者只是反射性的話語。無論如何,這三個字已經不能撫平心中的歉疚。 越說,只越讓自己難過。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的不機警、恨自己的袖手旁觀、恨自己只能躲在友伴的背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 尤其,對於那位總是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位黑袍。強大的不可忽視,也是最不想讓他受傷的那一位。 原本以為他可以跟上的,即使做了再多的錯事,也只要跟上了就能彌補。 沒想到,卻是他異想天開了。 就連回來原世界也都……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的大?什麼時候才不用站在別人的背後?什麼時候才可以不用別人的操心?什麼時候才能站在他的朋友們身邊? 每每看見他的朋友們因為他而受傷時,他就難過的直想吐。 不是不想追上去,他已經努力做了,為什麼還是追不上? 好累好累……他追的好累…… 送渡的儀式到了。他看著自己的姊姊拿著自己的牌位走上紙做的橋,那個代表著橫跨陰陽兩界的奈何橋。 不應該是由姊姊送他的,本來。不管自己是不是不孝子,還是習俗上都不應該是由姊姊去送他。 他知道自己姊姊是做了多少努力才爭取到由自己來做這個儀式。無非只是因為他是她的弟弟,不希望外人插手。 他衝動的跑去抱住了姊姊,即使穿透了也無所謂。 姊……對不起…… 不知道是否聽見了他的道歉或是感受到他的擁抱。被環住的身子顫了顫,跟著哭了出來。 他又鼻酸了。 儀式終於到了尾聲,人群漸漸散了。連禮儀師、工作人員都將『他』推走了,佈置也一個一個慢慢的撤下。 他在會場隨意走動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到現在還可以留在這裡而沒有到安息之地報到。 反正現在既然有了時間,就多看看吧。 他是這麼想的。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看向倚在牆壁邊的冰炎。 為什麼學長還沒走……? 冰炎只是冷眼的看著工作人員收拾東西,已經變色的眸子裡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卻又像全然的冷漠。 他走到了他的身邊,沒有伸手碰他,只是在他身邊站著。 如果還有時間的話,那麼,請讓他在他身邊吧。 時間就在這樣的狀況下過去,他沒有動,冰炎也沒有動,隔了一步之遙,然而實際上卻已經分了無法跨越的恆溝。 他感受到了冰炎身上那股難以捨去的悲傷氣息。 工作人員散去了,他看見有一個人跑來請冰炎離開,但冰炎不知道對對方說了些什麼,然後現場就只剩下他和冰炎。 原本在喪禮中仍然感到沒太大起伏的情緒,現在卻突然像開了閘一樣突然奔騰而出,完全壓抑不住。 學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發洩似的吼完,他全身也沒力了,只有鼻子的酸澀讓他感受到他還存在著。 「你在吧。」突然,冰炎開了口,用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彷若對他說話的聲音讓他愣了愣。 但,他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還有誰在,就連與他相同的靈體,也沒有半個。 「我知道你在。空氣裡還有你的味道。」 這次,他確定了冰炎是在對他說話。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無從干涉。但,你現在看清楚了沒有?你把大家的付出都踐踏在腳底下,你甘願了嗎?」 質問的語氣讓他顫了一顫。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 「不要再說對不起,你知道我不想聽到。褚,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以為我們的分手能讓你看清楚一點、我以為放手讓你回去原世界能讓你好過些。沒想到是我錯了。你到底還要我說多少次。褚,你這笨蛋,你從來沒有虧欠我們什麼,即使有,也只有這一次你辜負了我們的感情。你知道這一次你做錯什麼了嗎?」 他崩潰了,眼淚只有一直往下掉的份,無法抑制。 我……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快去投胎!之後還想讓我等啊?」 聽到這句話,他笑了。不管冰炎究竟是不是看的見他,聽的見他所說的話,現在冰炎所說的一字一句,對他而言都是個救贖。 學長……謝……謝……. 感到熟悉的氣息消失後,留在那邊的冰炎才勾起了苦笑:「真是個笨蛋……」 「那麼,再見了。」 淚,滑落…… 迴身的背影相當堅毅,卻更顯得孤寂……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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